那般極品的綿軟與醇烈,在舌尖以極致的口感暴裂,送你纏綿上天堂。

哎……天冷,弄壺好酒喝著,真是享受……

孟扶搖開始微笑,轉過身來已是一臉怡然的笑容,抬腿就往車上爬,「哎呀公子厚賜,卻之不恭,其實我看你挺有財,色嘛……也不錯。」

「謝姑娘誇獎。」男子微笑,見孟扶搖進來,下意識的挪身要避,不知怎的動作做到一半又停住。

孟扶搖見這車中裝飾樸素又精緻,三麵有座位,中間有小桌,空著的兩邊座位上一邊放著件雪貂大氅,毫尖銀芒燦爛,十分華貴,另一邊卻用棉襖包著件東西,孟扶搖嫌礙事,伸手就去推。

那棉包卻突然飛了起來,落入男子手中,棉襖散開,露出的竟是一盆葉片深紫的花草。

孟扶搖瞪大眼,半晌吃吃道,「你給花草穿棉襖坐馬車?這是什麼極品奇花?」

「普通的紫草而已,」男子將盆小心放好,道,「不知誰家扔在村落之外,快要凍壞了,我看見便撿了來,花草有知,也畏懼寒冷的。」

孟扶搖啼笑皆非搖搖頭,目光一抬看清男子臉容,心中一跳,這不是那日玄元山下,跟隨齊尋意的那個很有潔癖的白衣人?自己懷裏現在還揣著他的腰帶呢。

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想起當初玄元山下戴了麵具,現在臉上也有易容,不怕他認出來,遂坦然笑道,「公子貴姓?」

「免貴姓宗。」宗越靜靜看著她,眼底光芒閃耀,取過酒,親自給孟扶搖斟了,「請。」

孟扶搖不接,一笑道,「我還有同伴呢。」

宗越微微偏首,馬車外有人影一閃,隨即姚迅便被扔上了後一輛馬車,孟扶搖眼瞳縮了縮,盯著宗越笑得越發可親。

她舉起酒杯,杯中酒色鵝黃,正是正品「一斛春」,這種酒因為酒色奇異,極難下毒,一摻入任何雜質便會出現渾濁,如今酒色醇和如三春碧水之上水鴨子嫩黃的嘴緣,又或是山石間大片大片開放的迎春,自然不用怕下毒。

孟扶搖心情大好,連幹數杯,最後喝得不過癮,幹脆連壺端了過來,她伸手時險些觸及對方手指,宗越的手,急急一縮。

孟扶搖隻當不知道,很快將自己灌醉,然後在馬車裏轉圈唱歌,她唱的時候馬伕時時顫抖,馬車連連顛簸,極有翻倒的危險,唱完了孟扶搖翻出所有衣裳口袋給宗越看,大著舌頭道,「……兄弟……沒錢……了……就……靠……大哥……你混了……」

她晃了三圈,左腳踩到了右腳,站立不穩,幹脆砰一聲栽到宗越座位上。

順勢打了個滾,孟扶搖攤手攤腳往座位上一靠,仰頭幸福的吐出一口長氣,馬車裏頓時酒氣熏騰。

宗越微微皺著眉,俯視著恨不得將自己攤得越遠越好的孟扶搖,無聲退開幾步,又將那盆花小心的抱到一邊,避免被某人粗手粗腳給砸了,又去開窗。

窗子架起,清爽的冷風撲進來,酒氣立時散了幾分,就這麼一動作,再回身就看見某人已經霸佔完了三個座位,頭在他的褥子上,腳架在另一邊,順手還蓋上了他的銀狐氅。

她髒兮兮的靴子將座位上的錦墊蹭得一片汙髒,宗越無奈的盯著那座位,猶豫了一會,終於轉身下車,去了後麵一輛馬車。

他這裏剛剛下車,下一瞬孟扶搖立即睜開了眼,眼神清亮得像極地山脈上無人使用過的山泉,哪裏還有一丁點醉意?

她一個翻身就滾下座位,手指砰砰砰快速而低沉的在墊子上敲過去,突然停住,隨即手探入墊子下,慢慢向外抽。

車簾突然被人一掀,一線亮光打上某賊倉皇的背影,同時打上馬車上鑲的銅鏡,映出白衣修長的人影,手裏端著一個托盤。

孟扶搖心砰的一跳,手僵在了褥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