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拉回視野,重新將視線聚焦到酒紅燈塔。
藍伯特還在疲於奔命,應付著卡麗夫人狂野的愛。
就在這時人群裏傳來了一陣騷動,伴隨著女性的尖銳嗓音,顯然這位發出聲音的女士已經憤怒至極。
“滾,塔斯丁!我說過了,我父親的意願那是他的意願!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永遠都不會嫁給你!”
眾人都好奇的看向櫃台方向,一位滿身酒氣的邋遢男人拉著一位穿著明黃色裙子的女士。
男人的臉色紅白交加,似乎是女人的尖叫與眾人的目光讓他覺得遭到了侮辱,手中更用力去拉那位女士的裙子。
似乎,他覺得隻要這樣,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可惜,伴隨著刺啦一聲,裙子無法承受兩個成年人的拉扯,從肩膀處斷裂。
這一下,整個店鋪都鴉雀無聲,黃裙女士目光呆了片刻,身邊兩位同伴也後退兩步。
“奧爾麗……”
看著麵前蹲下痛哭的青梅竹馬,這位叫做塔斯丁的男人酒稍微醒了。
腦袋恢複了運轉,自然知道奧爾麗會因為今天的失態,被傳出許多奇怪的傳聞,會讓她遭受怎樣的恥笑。
而且許多的宴會沙龍再也與她無緣,她將會因為今日的失態而被孤立譏諷。
但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要是還不能得到奧爾麗,拿到她家裏的財產,自己就會因為賭債被填進下城區的臭水溝裏!
不要…一想到自己的人生最後居然是與下城區那些賤民的糞便混為一體……
無法接受!
反正,奧爾麗的父親與自己的父親早有約定,成年後自己就能和奧爾麗結婚。
那……
那一大筆撫恤金從道義上說,不也是自己的錢麼?
想到這裏,塔斯丁的眼睛都紅了,就像是一個瘋狂的瀕死者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也不顧一切的抓向奧爾麗的纖細手臂。
“先生,難道你看不到這位女士的拒絕麼?這樣可不是一個紳士的行為。”
關鍵時刻,藍伯特終於上前,擋開了塔斯丁的手臂,優雅的脫下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蓋在了蹲在地上哭泣的奧爾麗身上,同時攔在二人之間,為奧爾麗擋住塔斯丁的視線。
本來心裏還稍微有些良心不安,見此,他立刻說服了自己。
‘看吧,居然有人為她出頭,還是一個小白臉!奸夫淫婦,說不定早就背叛了我!’
‘難怪天天跟著哪幾個有夫之婦逛街!說不定早就被不知道多少人輪著上了!還假惺惺拒絕我,狗屎爛貨!’
‘一瓶香水30銀幣到幾金幣都有,一身裙子也要近一個金幣,這個賤人……一個月都換了多少套衣服?那可都是老子的錢!’
自私、嫉妒、愚蠢……
塔斯丁才不在乎這才是摩洛多比有錢女士的正常社交,一套衣服反複出現三次,那可是會被人暗中譏諷的!
他隻知道,奧爾麗有錢,他的父親是警局的一位警監,並且由於追逐某位凶殘的黑騎士戰死……
那可是一大筆撫恤金!那是自己的錢!
盯著帥氣挺拔的藍伯特,哪怕隻是一個普通的調香師,此刻都有著讓人放心的超然魅力。
對比自己……
酒精、汗液的酸臭、在賭場穿了不知道多少天、最後被趕出來還挨了一頓揍……
此刻的自己一定很醜陋吧?難怪那個賤人喜歡這個小白臉,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自己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越想,看著藍伯特的眼光也就越凶狠。
就連藍伯特將奧爾麗攙扶起來,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都被這個可悲的男人腦補成了一頂散發著綠光的帽子,狠狠地給自己戴上。
周圍夫人與女士們看猴子一樣的眼神讓他極其憤怒,讓他不自覺想做些什麼證明自己。
喘著粗氣,酒精催動著塔斯丁為數不多的血氣。
瞳孔擴大,渾身顫抖,這是極度緊張與癲狂的表現。
“你們兩個該死的狗男女!居然敢背叛我!去死吧,奧爾麗!”
他掏出了一把槍,一把斑駁、褪色的老舊左輪手槍。
但哪怕是再怎麼老舊的左輪,隻要它的彈倉裏還有那些黃澄澄的小可愛,哪怕它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使用與保養過它。
但簡單、耐用、粗暴的打火方式還是能夠保證,這是一把可以殺人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