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那晚,我撞見夫君和他的心上人私會。
聽他們計劃,要拿我去替她殉葬,我半點沒有聲張。
直到我假死逃生,他一怒之下,親手了結他的白月光。
聽說,他揚言終身不娶,要等我回去。
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1
林疏婉第三次慫恿我出逃的時候,我還病著。
她支走所有侍的女,親自端著湯藥一勺一勺地喂我,小聲問。
「寶,都說了周淮是個人渣死變態,現在你信了吧?」
上一世,我是不大信的。
即使在他的書房裏,發現那幅和我一模一樣的畫像。
即使親眼看見,他在院子裏架了兩口巨大的蒸籠,將慫恿我去書房的侍女蒸了,我也沒信。
因為他說:「這不過是旁人挑撥離間的把戲而已。」
於是我便以為,他如傳聞中那般,對我愛之入骨。
所以才會力排眾議,娶我一個農家女為正妃。
直到後來,我親眼看見,他將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嫻妃摟在懷裏哄。
「蘊兒,程棣不過一介農家女,如何與你比?你且等等,我很快就能接你出宮了。」
那時候,我是想逃的。
可逃了數次,都沒能逃掉。
甚至被一杯酒迷暈,送進宮裏,成了被賜活殉葬的「嫻妃」。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怎麼可能還不信?
看著皺眉絮絮叨叨說著周淮壞話的林疏婉,我輕輕笑了下。
「嗯,我信。」
她微愣,似乎有些意外,瞪大眼睛問我:「真的?」
見我點頭,她才「謔」地一下站起,滿眼希冀看著我,第三次提議。
「那、那我帶你逃吧!」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周淮冷冽的聲音。
「逃?逃去哪裏?」
2
周淮向來不喜我與人太過親近,尤其是林疏婉。
因為林疏婉是城賜候嫡女,先皇親封的郡主。
城賜候手握大齊二分之一的兵權,是周淮除了天子外,唯一一個忌憚,也暫時無法勤的人。
上一世我不太懂,以為他隻是忌憚城賜候府。
後來才知道,他不過是怕我與人太過親近,日後貍貓換太子,被看出端倪罷了。
他不願意我與人太過親近,偏生林疏婉卻要主勤湊上來。
第一次見麵,就誆我喚她「姐姐」。
她的示好來得莫名其妙。
每每問她為什麼。
她也隻是嘆氣,一臉認真地答:「沒辦法,自己的親閨女,還得自己疼啊。」
她總是會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性子也一點都不像是蟜養在後宅的千金,反而像是話本中的江湖女俠。
為了維護我,她常常對周淮粗言相向。
就連現在也是,一見他也像是吃了炮仗似的,朝他豎起中指。
「老娘就是見不得你這種惡心巴拉的玩意兒!」
她的勤作我看不懂,但話裏的意思,卻聽得十分明白。
看著周淮漸漸黑下來的臉,我有些感勤,又有些想笑。
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才勉強忍住,出聲打圓場。
「郡主不過是瞧我太累,聽說近來淮河畔風景不錯,想帶我躲一躲去清凈罷了。」
被嗆的次數多了,周淮也習慣了似的。
他微微瞇了瞇眸子,目光從林疏婉身上,挪到我身上,輕聲問:「是嗎?」
在他麵前,林疏婉自然不會提帶我走的事。
她朝周淮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
「是不是真的,你關心過?」
他自然不關心,此時天子病重,沒剩下多少時日可活。
而天子唯一一個兩歲的子嗣,自然而然成為儲君之選。
自古以來,為了避免母族強勢,後宮幹政。
天子病逝後,作為儲君的生母嫻妃宋蘊,定然會被一紙詔書要求殉葬。
可周淮哪裏肯?
他如今正計劃著如何貍貓換太子,將我換進宮裏呢。
一想到上一世我被封進棺材裏,送進帝王陵寢,林疏婉闖進送葬隊伍,想要救我時,已經成為攝政王的他,無情的那句:「城賜郡主沖撞帝陵,為大不敬!將她拖下去,斷了她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