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畏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傻。
林說一直都是相信他的,而他的一時的惻隱之心也不過是因為那幾個孩子的眼神很像林說。
單純又無憂無慮,一眼就能望到底。
外麵黑漆漆的,不適合繼續開車了。
楚畏皺了皺眉頭,早知道應該在超市暫時留一晚上的。
車上空間太小了。
可林說不怎麼介意,他還惦記著自己能把東西收起來的能力。
上車了,就著昏暗的燈光很新奇的研究。
把東西收起來,再放出來。
一旦掌握了異能,就能隨著自己的心意收發自如。
這是很奇妙的過程。
林說看的那些小說也不是白看的。
他知道這種應該叫空間異能。
這下他們又多了生存下去的能力,隻是。
林說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難過。
楚畏對他這種小情緒的轉變很敏感。揉了揉他的腦袋。
他們倆都不是很會安慰人的性格,楚畏更甚。
肢體的表達是他最自然的方式了。
可能是夏天要過去了,又可能是喪屍的影響。
天氣慢慢轉冷,晚上特別明顯。
他們把車上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收到了林說的空間裏,隻在外麵留了一小部分。
兩人裹著一張毛毯在後座上說話。
大概是這幾天經曆的太多,又大概是對於過往太過懷念。
兩人此時難得的安寧與溫暖就更加讓人珍惜。
林說和楚畏發牢騷,對於世界的突然變化和這幾天的不安。
楚畏耐心的聽,他不想讓林說成為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而麵對現實是他們要經曆的第一課。
林說的無措隻是暫時的,他得成長起來。
楚畏等他說的差不多了,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說說。”
林說立馬皺起了臉,“哎呀,你別這麼叫我,肉麻死了。”
楚畏無奈的看他,林說顯然是真的覺得肉麻。
“林林?”
“和女孩兒一樣。”
“小說?”
“太奇怪了。”
這麼一打岔,氣氛就輕鬆了起來,可也把楚畏的話給截斷了。
隻是現在不說,以後隻怕沒有機會。
楚畏還是對著林說的笑臉開了口。
“說說,我昏迷的時候其實是能聽見你說話的。”
“啊?”林說張大了嘴。
“你,你。”林說一刹那麵如土色。
“說說,你先聽我說。”楚畏此刻心裏複雜又輕鬆。
“我早就知道我爸爸是為了林叔叔去死的,我不怪他,我爸爸自己的選擇罷了。我隻是有些難過他把我們的付出當做活該。”楚畏顯得有些痛苦,“我沒辦法挾恩圖報,可我也做不到不恨他。對不起。”
林說顯得有些啞然,可他也知道,做錯事的一直是自己的父親,楚畏才是最無辜的。
“本就是我爸做錯了,你恨他是應該的,就算你恨我,我也。”林說不知道自己能補償他什麼,自己現在一無所有。
“傻子,本來就是我們的錯。”
林說哽咽著,無措著,下意識的想在楚畏那裏討要一個擁抱,可又怯懦著不敢動,像是在等待宣告的罪人,煎熬著等待。
可楚畏要被他整的心痛的死去,他的說說一直就是一個一根筋的好孩子。
他得把那種愧疚在心裏藏多久,明明小時候還會因為自己的冷淡和故意疏遠而生悶氣和發脾氣,長大以後卻總是躲著他,卻又偷偷對他好,自以為是的以為藏的很好。
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藥,換季時的新衣服,生日時一碗煮的很差的麵。
原來他自己那麼早就開始在心裏責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