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畏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林說一開始很害怕,時不時就要湊過去摸摸他的額頭,用水打濕毛巾給他敷在腦袋上。
可楚畏一直都不醒。
林說怕他脫水,就拿著瓶子一點一點喂給他水,好在楚畏還有吞咽的能力,讓林說稍微能安慰自己些。
喂了水又喂藥,自己忙個不停。
第二天的時候總是有喪屍繞著車走來走去,嗓子裏呼嚕呼嚕的發出些威脅的聲音。
林說一開始是很慌張,把槍攥在手裏,盯著喪屍眼也不眨。
可那些喪屍沒有做出攻擊車的行為,但是也不離開。
一直到晚上才慢慢散去。
林說憋了一天,等他們走遠些才敢下車。
第一次黑漆漆的自己上廁所,他不敢離車太遠,林說握緊了槍匆匆解決,然後心裏羞恥的不行,含著淚爬上了車。
因為害怕,林說隻能自己絮絮叨叨的和楚畏說話。
他從小時候開始回憶,一直說到長大。
說自己有多麼喜歡小時候的楚畏,覺得他是最好的哥哥。他不是故意想疏遠楚畏的,他隻是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他,不知道要怎麼補償他。
林說絮絮叨叨的說,偶爾還抹抹眼淚。
他想讓楚畏快點醒過來,他們好不容易關係變好了,還沒一起好好活下去,他還沒和楚畏說過對不起,還沒把自己準備的好多禮物給他。
說累了,他就在副駕駛睡過去,睡醒了照顧一遍楚畏再繼續說。
每天都給他喂藥,雖然沒什麼用。
看他出了那麼多汗,又去給他擦擦脖子和胳膊,又嫌棄的聞聞自己,他覺得自己和楚畏都臭了。
林說自己一個人呆著,不製造些動靜他心裏難受,仗著楚畏聽不見,自己肆無忌憚的瞎說。
而陷入昏迷的楚畏,不知不覺的在一片白茫茫中走著。
這片白茫茫中隻有他自己,但是他卻很坦然,每個毛孔都叫囂著舒服。
楚畏慢慢坐下,在這白茫茫中坦然接受著身體的變化。
但是腦海中漸漸的出現了林說的聲音,他或哭或笑,還夾雜著幾聲罵,又絮絮叨叨的嘴巴不停。
楚畏不自覺的笑,又有些難過。
原來他在之前讓林說這麼難過。
他不想留在這裏了,他想回去。這樣想著,楚畏慢慢掙脫那無盡的白,慢慢睜開了雙眼。
剛一醒來,楚畏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反而覺得充滿了力量。
他沒在意,去看林說。
林說怕擠到他,沒把座位放下去,他就縮在那一小塊地方,睡的臉紅撲撲的。
楚畏心軟的一塌糊塗,又酸澀又快樂。
林說在他昏迷的時候說的話,他都聽的很清楚。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現在的想法,楚畏卻很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再放開林說,他得守他一輩子。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專注和熱烈,林說動了動就醒了過來。
他一動就覺得渾身都睡麻了,伸手揉了揉眼睛,林說去看楚畏。
結果一扭頭就看見楚畏坐了起來,雖然還被綁著,但看起來精神不錯。
林說驚喜的笑了起來。
楚畏本來也是高興的,可看清林說模樣的那一刻,就像有一盆涼水潑向了他。
林說的兩隻眼紅的可怕,不是布滿了紅血絲,而是兩個瞳孔都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