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零 女婿們(下)(1 / 2)

大管事徐程臉都白了,心說這是要抄家還是咋地?咱們家不是正在和短毛議著親呢,難道已經撕破臉了?可也不象啊——裏麵還熱熱鬧鬧客客氣氣的,可沒有要打起來的跡象哪。

好在那些短毛兵在府門前短暫集結後便又分散開來,在幾名小軍頭的指揮下,以幾個人護衛一輛車的姿態散到了他們自家馬車附近,並且和車夫談笑起來,顯然彼此間是很熟悉的,看那架勢也不是要來動武的樣子。徐大管事微微鬆了一口氣,但立刻又緊張起來——那夥短毛軍的為首之人抬頭看了看門上匾額,便直接朝大門走過來了。

如果是一般人當然不會讓徐程感覺緊張,但這一位可不同——他是騎馬來的,身材高大。皮膚微黑,似乎是經常在外麵跑的,神態氣質看上去約有三十來歲。身上穿著一件灰白色大氅,型製頗為古怪,但給人的感覺十分貼身挺括,頭上戴一頂圓邊帽——明朝人徐程肯定沒看過《上海灘》,否則一眼就能認出這是當年風靡一時的“文哥裝”——長風衣配大禮帽。

不過徐程至少能認出這都不是大明本土的裝束。而對方臉上那份朝氣蓬勃,充滿自信的笑容,則更是清楚昭示了他的身份。

——這又是一個真短毛!自家老爺一心想要與之聯姻的對象!

徐程立馬挺直了身體,但在對方接近後又馬上微微彎腰——誰知道這一位將來會不會成為自家姑爺,態度一定要好。

而對方的態度也很客氣,走到麵前時先摘下帽子,朝他點了點頭:

“你好,我的名字叫林漢龍,今天才到北京城。有一份剛剛收到的緊急訊息需要通知到整個團隊,聽說同伴們都在這裏,所以冒昧前來打擾。”

一口標準的北京腔——當然這是林漢龍自己認為的,明朝的老北京徐程能聽懂多少就天曉得了。不過至少,這位徐管事在應對上是毫無瑕疵的——他立即點頭哈腰的向林老爺問好,並親自帶領林漢龍從正門進了侯府。

這時候前院的正席已經差不多結束,客人們都被延請到後院花廳中奉茶。徐家的這個花廳很大很氣派,縱使用屏風隔出兩邊,分別安置了那麼多男女客人也並不顯得擁擠。當林漢龍隨著徐管事走進廳堂時,立即便引來無數視線在他身上彙集。

早上過來的那批人為了表示親和,都是穿的明朝本地裝束,唯獨林漢龍與眾不同。進門後脫去風衣摘下帽子,裏麵也還是一身白西裝,胸前手帕精心折疊成花式,標準的二十世紀初上海灘小開模樣。雖然在座的明朝人都不認識他,但僅從這身裝束和神態,人人都能得出和先前徐管事一樣的結論——這又是個真短毛!

稍稍愣了一下,郭逸趕緊站起來——胡雯在隔壁,這裏自然以他為首。

“哈,漢龍哥,從天津趕過來啦?”

“是啊,上午剛到,本來想歇一歇的,可是剛才突然接收到從旅順口那邊發過來的緊急告警電報,要求傳達到我們每一個人,所以就臨時趕過來了。”

話雖然這樣說,接來下林漢龍還是先在郭逸的介紹之下,非常客氣的一一向在座各位貴賓致以問候,為自己的冒昧打擾表示歉意。又在永康侯的帶領下去隔壁拜見了老夫人——那邊的年輕女眷全都臨時回避到廊下,但透過花隔窗悄悄瞄上幾眼卻是免不了的。

如此折騰半天,方才重新坐下來談正事,這時候的注意力自然全轉移到林漢龍身上了——在座所有人都對他帶來什麼消息非常好奇。而林漢龍也沒拖延,一邊取出電報紙遞給郭逸,一邊向所有人——也包括那些明朝人解釋道:

“我們在旅順前線的同伴得到消息,東虜酋首洪太為了給他弟弟德格類報仇,嚴令其諜報頭子李永芳,要求至少取得一顆‘真短毛’的人頭,用於祭奠其弟。所以旅順指揮官解席要求從收到電報開始,所有出外勤的同誌都要嚴格加強安全防衛措施,務必不能再象肖朗那樣遭遇東虜刺客的暗算。”

“所以我們將根據安全條例中,身處黃色區域的標準來確定安保措施。我過來的時候帶了一個警衛排,今天回去時便開始執行護衛任務。以後大家出門也都千萬記著要隨身攜帶武器,配合警衛人員,以及盡量不要單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