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菱卻覺得這件事很是蹊蹺,對那個叫鳳荷的女子十分好奇,她究竟是袁先生的親戚還是陳毅寧的二房?若是以前,她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去打聽了,可如今她理智了不少,就是再好奇,也藏在了心裏。
就是她打聽清楚了又怎麼樣,陳毅寧是她什麼人哪?她憑什麼要管這件事?
她如今愁的是徐廣庭的事,自從那日在宮裏見了一麵,之後又訂了親,因為避嫌一直沒見過麵,可過年的時候,徐廣庭卻以女婿的身份來陸家送了年禮。
楚夫人想見陸寶菱,可她如今住在徐家,總不好邀請陸寶菱上門,便下帖子請陸寶菱在槐樹胡同的院子見麵。
槐樹胡同如今被徐老夫人買了下來,重新布置,比原先精致多了,陸寶菱已經做好了在這兒“巧遇”徐廣庭的準備,卻沒想到徐廣庭已經在那兒了,見她進來,抬眼看著她,麵無表情。
楚夫人心裏高興陸寶菱做她的侄兒媳婦,卻又怕陸寶菱麵子薄,禁不住打趣,便隻說陸如玉和陸宛君的事,看她傷了手,又囑咐了一遍,桐葉進來請楚夫人去灶房,屋子裏便隻剩下了徐廣庭和陸寶菱,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陸寶菱期期艾艾半天才道:“那日多謝你仗義執言。”
徐廣庭卻問她的手:“你的手怎麼回事?”
陸寶菱隻好又講了一遍,徐廣庭皺了眉頭:“是西大街那家叫祥泰的鋪子嗎?”
陸寶菱道:“你也知道?”
徐廣庭道:“看來你的手受傷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了。”
徐廣庭對祥泰這個鋪子不熟悉,可祥泰旁邊的綢緞莊卻是他名下的產業,他年前去鋪子裏查賬,聽掌櫃的說起過,說祥泰的掌櫃是得了貴人的青眼了,被裕德長公主請過去做煙花,賞了不少銀子。
徐廣庭當時也沒在意,如今卻了然,趙家過年的炮仗之類的都是在祥泰置辦的,隻怕是裕德長公主打聽了,買通了祥泰的掌櫃故意將容易炸開的炮仗賣給了趙家。
這也是在賭,因為炸開的炮仗摻雜在裏頭,可能會被點燃,也可能不會被點燃,就算是點燃了,或是被小廝放了,或是被誰放了,也不一定能炸到陸寶菱,要不說陸寶菱倒黴呢,這麼小的可能性居然就讓她給碰上了。
徐廣庭也是這麼一猜,陸寶菱的臉色都白了:“我和他們家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這麼對付我。”
徐廣庭道:“你先是恐嚇了裴鏡,叫他丟了那麼大一個人,如今都躲在家裏甚少出門,裴家去說理,反倒被你咬了一口,失了聖心,前陣子為了為著你二姐姐進宮的事,裴家又元氣大傷,裴鍾嫁去陳家,又和你大姐姐是對頭,如今暗算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話匣子一打開,兩個人都放開了不少,沒了之前的拘束,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起裴家的事情來。
說起陳毅寧外麵養人的事,連徐廣庭都有所耳聞:“我雖沒見過,可程懷玉見過,聽他說,那個鳳荷長得甚是美麗,雖然二十多了,還帶著一個孩子吃了這麼多苦,可還是清麗脫俗,那個孩子有四五歲了,也是玉雪可愛。”
陸寶菱心驚肉跳的:“那孩子不會是陳毅寧的吧?”徐廣庭凝眉:“應該不是。”他也不確定。
楚夫人在窗外偷偷瞧二人說話,這才放下心來,自去準備飯菜,留陸寶菱吃飯。
誰知吃飯吃到一半,就聽到院子外頭漸漸傳來了吵嚷聲,徐廣庭叫小廝去瞧了,竟說看到了裴家的人,正在趕人呢,聯想到陳毅寧養外室的事情,難道那鳳荷就住在槐樹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