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何蹙眉看向崔總磷,總覺得自己在這話裏頭聽出來一些火藥味兒,衝得很。但崔總磷不是自己的人嗎?
他失去了慕九思一應相關的所有記憶,自然也不記得崔總磷對慕九思的情意,隻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長身玉立同慕九思並肩,“雖確實是略知一二,但未曾把脈,我也無法確定他的狀況,隻是在賭罷了。”
他一身鬆綠圓領衫,腰間是四指寬的金扣革帶,勒出勁瘦身姿,甚至腰間依舊掛著一個針腳稀疏的荷包。
這樣慘淡的繡工,正是出自慕九思之手。
“如果我不曾出現,陸行寬就算是命喪當場也無妨,但既然我出現了,他就絕不會放棄讓我們鷸蚌相爭的機會。”
如果下毒之人真的想讓陸行寬死的話,選什麼地方都比在這裏強,左右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刀解決了便是,哪兒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人多眼雜的地方風險與機會並存,如果是他要陸行寬死的話,絕對不會選擇這個地方。
“殿下就對自己這麼有信心嗎?”
崔總磷當然也是俊秀少年,但同陸行何一比就落了下風,對方一身崢嶸之氣,站在那裏什麼都不做,就已經吸引了慕九思全部的心神了。
他輸在哪兒?
崔總磷少時就有神童之稱,夫子們絕口稱讚不已的人卻勘不破情愛,怪隻怪動心的人不對。
“對付陸行寬綽綽有餘。”
陸行何到底是做過半個攝政王的人,匆匆一個照麵已經看透了陸行寬的性子,說不把人放在眼裏未免有些不尊重人,但兩人確確實實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陸清彥甚至私下裏同他探討過這算不算是欺負人,沒等得出結果就出了這檔子事。
因著茲事體大,江院正換來了太醫院一眾同僚,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和大理寺卿一塊兒尋找線索,首當其衝就是走向了慕九思一行人。
“幾位,得罪了。”
為首那人一身亮甲,雖說瞧著人模人樣的,可辦案之前先衝著嘉貴妃問了個好,不提兩人是否另有他情,隻說這關係瞧著就不一般,碰上他來搜查,便是搜不出東西也要被為難一番。
要說陳斂不同嘉貴妃行禮才叫奇怪,他是陳家的外戚,得了嘉貴妃的提拔才坐到如今這個禁軍小首領的位置,還要叫陸行寬一聲堂表哥的。
眼瞅著他就要湊近,另一人晃晃悠悠的就走了過來,身姿端正不苟言笑,正是沈千鈞。
“陳統領身為太子親眷,這種事還是避嫌為好。”
“這是陛下的意思,沈大人有話不如去和陛下說。”
兩人是死對頭了,寸步不讓的架勢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來,另一邊南玉靈認出沈千鈞,捏著衣擺無論如何都覺得慕九思的背影眼熟。
可究竟是誰,她又想不起來,擰眉不悅極了。
“希雅,你去那邊看看。”
生怕陸行何出什麼事,南玉靈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至於旁人管他死活,那什麼陸行寬死了才是最好。
忽然被點名的希雅全無半點不悅之色,叫朵雅看得一愣,看著妹妹小跑著過去越發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