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思瞧著眼前的一切，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受。
她隻覺得諷刺。
這一切好像都和她無關，腦子裏什麼都沒辦法思考了，迎上陸清彥擔憂的目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維持著自己最後的體麵幽靈般走出了房間。
樹下的躺椅還在那放著，甚至那兩片用來遮擋陽光的寬大葉子還在那兒，即便是有些幹枯發黃。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但又一切都變了。
裏頭不斷傳來陸清彥的聲音，咋咋呼呼讓胥淮北沒事兒就起來走兩步，他要確認他的狀況，弄得胥淮北無語至極，卻還是乖乖起身，順著對方的意思在屋裏踱步。
對於自己昏迷這事兒，他甚至沒什麼印象，昏迷之前的事情也記不大清了，但大體的記憶沒有什麼影響，隻是某些角落似乎缺了什麼東西一樣。
他心中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目光不由自主的追尋屋外的那道火紅身影。
看對方的樣子，分明是認識自己的，可自己一點記憶都沒有……
大概和從前在京城之時沒什麼兩樣，胥淮北的前半生已經遇見過很多自作多情的姑娘了，單方麵的認識他，幻想著與他能有什麼未來。
不過癡人說夢罷了。
他隻當慕九思也是這樣的姑娘，方才的話已經打碎了她的夢境，就不要再多出現，給人不切實際的希望了。
況且，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人的話，為什麼陸清彥連提都沒提一句？
如果知道他的想法竟然是這樣的，陸清彥就算是被慕九思用眼神殺死也要說出真相，可惜他不知情，忙忙碌碌的準備著進宮麵聖的相關事宜，根本顧不上旁的。
“姑娘……”
男女有別，雁之幫不上什麼忙，思及慕九思的情緒，默默走到她身旁，卻不知該說什麼。
慕九思也隻是在發呆，遠處天邊聚集了一堆黑雲，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
如果真的要下雨的話，這又算不算是她和胥淮北一塊兒在武都經曆的第一場雨。
可甚至，胥淮北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啊……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個狀態讓她完全沒辦法說話，雁之理解的點點頭，不再多打擾她，卻是遠遠的守在了一邊，生怕慕九思出點什麼意外。
等陸清彥籌備好一起，回頭就看見門口杵著一個人影，竟然還是慕九思，心情是說不上來的複雜。
看了眼已經孤身往外走的胥淮北，陸清彥搖了搖頭，湊到慕九思身邊，搓著手不知道該怎麼同她解釋。
按照原定的計劃，慕九思和胥淮北本應該一起出現，然後把他們的關係告知世人，慕九思該以胥淮北未婚妻的身份在武都活動。
可現在這計劃是行不通了，胥淮北壓根記不得她，還要怎麼帶她進宮？
“沒事，我都明白，你快去吧，別耽誤了時間。”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慕九思心中了然，有限的承受能力叫她做不出什麼多餘的表情，木著一張臉終於離開了此處。
她還得給自己找個新的院子，總不好一直住在這裏，平白叫胥淮北防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