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慕九思從房簷上跳下來,穩穩地落在胥淮北懷中,左右看了看,沒見成一個人影,都叫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還是說林子謙已經被轉移了牢房。
“今日要收繳丞相府,禁衛人手不夠,主導人把獄卒都借出去幫忙了。”
就是知道這一點,胥淮北才敢這樣肆無忌憚,連提前踩點都不用,除了避人耳目之外,壓根兒沒有別的舉措。
“那朱大人的心可真夠大的,一窩子的罪犯就這麼關著,也不怕人跑了。”
既然沒人,那就好辦了,慕九思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眼尖瞥見牆上掛著鞭子,還有些眼熟,正是之前懲戒倪容裕的那種。
沾了鹽水的鞭子,打人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瞧見慕九思的動作,胥淮北動作輕柔地從他手中拿走了鞭子,麵色溫柔且無奈,叫慕九思莫名有一種自己做了錯事的感覺。
仔細想想,她好像確實沒有在胥淮北麵前動過手。
於是她心底頓起一陣心虛,想把手縮回來。
胥淮北卻是沒有什麼別的表示,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細心地將慕九思的手纏好,而後才把鞭子交到了她的手中。
“這大牢裏的鞭子沾了不少人的血,小心些。”
他並不幹預慕九思的行動,隻是關心小姑娘會不會被自己誤傷,跟在她後頭隨意拿了個棍狀的東西,入手沉重,但並未做他想。
於是兩人就這麼一路走著,一間一間的巡過去,較之從前,這裏頭已經少了不少人,也更安靜了幾分。
林子謙的牢房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走廊盡頭那一間,昏暗且潮濕,可想而知,他的日子並不如何好過。
慕九思瞧見他的時候,林子謙正渾身瘙癢難耐的蹭著牆,許是這地方濕氣太重,叫他渾身爬滿了爛瘡,昔日還算俊秀的少年郎,如今是在狼狽不過的階下囚。
聽見門口的動靜,林子謙抬頭一看,入目就是一對璧人,火紅的衣裳不知刺痛了誰的眼。
意識到自己的狼狽,林子謙滿麵羞紅,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人,“你們來做什麼?”
“好歹相識一場,你說我怎麼能忍心叫你人首分離呢?”
慕九思語調繾綣,麵上有一層浮於表麵的溫柔,像是最毒的美人蛇,手持鞭子,一步一步靠近。
見林子謙麵上陡然出現一絲希望,慕九思笑得更歡快了,扭頭一瞥,身後正牌的未婚夫渾身冒著醋意,哪怕知道她隻是故意逗弄林子謙。
瞧著這樣的胥淮北,慕九思的笑容之中才帶了一些真情實意,補上了自己後半句話:“所以,我是來自親手送你上路的。”
那鞭子林子謙再熟悉不過,不知道多少次落在他身上,滿身的皮肉沒有一處是好的,瞧見就打心底的害怕,不住地往角落縮,“你們擅闖大牢,就不怕被降罪嗎!”
他可是聽說了,胥淮北根本就不是皇族中人,分明是不知道從哪裏抱來的野種。
“還有你,根本不是什麼王爺,還在這裏逞威風,就不怕陛下治罪於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