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我們這一行，城西那群人的名聲也是爛透了，不光漫天要價，還會反咬一口。
”老頭言語間露出一絲輕蔑，“說白了，他們就是認錢不認人，但凡找他們辦事的都沒什麼好下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誠不欺人，慕九思沒想到做個乞丐還有這麼深的門道，“那他們平日都接什麼樣的活兒？”
這話一出，老頭就明白了，“我怎麼瞧著你們像查案子的呢？”
他說著還瞥了一眼胥淮北，就算這人安靜站著，身上那股子“氣”也擋不住，反正必然是官場上的人物，不是京畿衛就是大理寺，肯定錯不了。
不過這話他自己琢磨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哪家府衙查案還送錢給你？”慕九思嗤笑一聲，她的身份倒不是什麼敏感的話題，可誰讓後頭還有個大佛呢，是以話裏話外都是否認。
這話說的也是，老頭索性不再關注，反正不管自己怎麼猜測都猜不到點子上，想得太多容易折壽。
“他們平日接不到什麼大活兒，畢竟說破了天也隻是個乞丐，也就是走街串巷，到處散播謠言罷了。”
話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慕九思同胥淮北對視一眼，心道林子謙怕是又要對自家下手。
“那你們和他們對上，誰更勝一籌？”
眼看慕九思急匆匆要往回趕，胥淮北暗暗拉住她的手腕，平心靜氣的和老頭交涉。
老頭兒倚靠在牆上，剛把煙鍋袋掏出來就有手下殷勤的遞煙葉子來，聞言一挺胸搶先答了：“城西那群算個什麼東西！”
看他這沉不住氣的樣兒，老頭一杆子抽了過去，“就你會說話，還不去做活兒！”
看人灰溜溜的跑走，慕九思自胥淮北身後探出腦袋，“我這兒有一筆生意，你做不做？”
白花花的銀子送上門哪裏有往外推的，衡量了一下利弊，老頭一咬牙：“做！”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老頭伸出兩根手指，“我要這個數。”
“成交。”
也算是解決了個隱患，離開巷子之後，慕九思著急回家和家人通氣，衝著胥淮北麵露歉意，“我得先回去了。”
好像次次都是她先離開，慕九思心底泛起一股說不清的愧疚，麵具遮擋了半邊麵容，襯得她眼睛越發靈動。
胥淮北表示理解，對她總有無限的包容，伸手遮了這雙眸子，微微俯身欲親吻下去，卻忘了臉上還有個礙事的麵具，沒等他碰到人，麵具先撞一塊兒去了。
向來運籌帷幄的人罕見的失算，扶著麵具有些懊惱，更讓人覺得離譜的是鹿角卡在了一起，兩人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不上不下，慕九思扒開胥淮北的手，清清楚楚的笑意鋪在眼底。
小姑娘乖乖仰著頭，抬手順著鹿角的走勢卸力，好在沒買兩個大家夥，也算是有驚無險。
“早知道就不買這個麵具了。”
胥淮北喟歎，不無遺憾的拍了拍小姑娘的頭，手裏拎著兩個古銅色的麵具，一路護送著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