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對自己厭惡的人也有一種直覺，慕九思甚至沒要係統指點，一眼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林子謙，倒把她自己惡心得夠嗆。
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要這種能力，也好過讓自己的眼睛受傷害。
“要回去嗎？”
看出慕九思的厭倦，倪雪雁放下茶杯，輕輕問了一句。
“回去做什麼，難不成我會怕他麼。”
慕九思硬是把茶喝出了酒的架勢，斜斜倚靠在欄邊，盛極的容顏宛若一朵芍藥，渾身的風流寫意。
下麵彈唱的琵琶女在此等盛顏之下都淪為了背景，慕九思向來不避諱把自己放在人前，且這些目光並無下流之意，她又何必小題大做。
於是眾人眼中就落下一個慵懶美人，殊不知美人心中正在慶幸。
“也就是胥淮北不在，不然要是看見我這樣，非得醋死了。”
一直懷疑胥淮北是千年老醋王，慕九也就敢在係統麵前說說這話，聽得係統直嘲笑她。
“他醋任他醋，你怕個什麼勁兒，大不了咱們再換一個就是了，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
“可是他真的好好看哎。”
“沒出息！”
係統啞口無言，不過確實是找不到比胥淮北更好看更強的人了，悻悻地閉上了嘴。
它還是老老實實去找修複天道的辦法吧，等天道修好了，它也就能立馬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苦被欺壓生涯許久，係統老淚縱橫，眼看孩子大了管不住了，索性撒手散養，做甩手掌櫃去了。
這些事兒倪雪雁是半點不知情的，看慕九思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到底是不放心，又走到了她身側陪著她。
“下回出門記得帶個麵紗，下頭那麼多人，若是叫舅母知道了定然要罰你。”
慕九思便笑嘻嘻的抱著倪雪雁手臂，不動聲色把人拉到自己身後藏著：“你不說我娘不就不知道了麼！”
她當然不會告密，那樣的下作事兒倪雪雁做不來，沒有被慕九思的糖衣炮彈攻下，轉而去尋林子謙的身影。
“這林子謙不是一向自詡高貴，怎麼身側有那麼多乞丐？”
倪雪雁下巴微抬，示意慕九思看過去，“你瞧那處，我可不相信他是去發善心的。”
但凡是認識林子謙的人，隻怕都和倪雪雁是同樣的想法，慕九思翻身跳到地上，草草整理了裙擺，鬥誌昂揚的朝著下麵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聾了隻耳朵的緣故，林子謙竟然是一點兒的注意力都沒有分散到慕九思身上，站在乞丐中間，手裏托著個錢袋子。
“……隻要你們乖乖的給本少爺做事，本少爺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林公子倒是威風。”
慕九思聲如其人，怕是這輩子都學不會什麼叫做低調，雖然身量不高，氣勢卻足足壓了林子謙一頭，兩人站在一塊兒就好像山雞對鳳凰，高下立見。
前頭吃了那麼多次教訓，林子謙也不再執著於同慕九思攀親戚，瞧見熱烈如火的顏色就頭疼，反倒是她身後的倪雪雁吸引了林子謙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