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一切順利自然不是指把人送回去了,許氏從他身後走出,渾身上下全是頹喪之氣,半點先前的囂張都沒了。
“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
許氏慘然一笑,想到在許府門口聽到的話,隻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他們說,許家可以有一個急病而死的皇後,卻不能有私逃出宮的女兒。”
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即使這般都沒有見到家人,全都是下人來應付自己。
走投無路之下,她隻有跟著聘之回來。
那麼眼前的人,心思究竟深到什麼地步,才能事事皆有預料?
“他不如你。”
這個“他”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避開這個話題不談,慕九思拿出準備好的衣衫送到許氏身邊,“先換上吧。”
總不好叫皇後一直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
這一遭走下來,許氏總算是冷靜了些許,將淚抹到鬢角,“你們想做什麼?”
“娘娘晚些時候便回宮去吧,逍遙王府廟小,怕是護不住娘娘你,”慕九思掏出之前見到的荷包,與之一起的還有佩蘇的貼身之物,“皇宮之中守衛森嚴,娘娘多加小心,也能安全一些。”
聽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許氏瞪大眼睛,一巴掌拍到桌上:“那老妖婆要是知道本宮私逃,必然要治本宮的罪,你現在叫我回去等同讓我去送死!”
“可皇後無故消失又怎麼解釋?”慕九思也不是被嚇大的,“娘娘金枝玉葉,貴為一國之母,隨心所欲慣了,可我們王爺私藏皇後,知道的是護著您,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呢!”
真當胥淮北客客氣氣的就好拿捏了?慕九思一身紅裙,像個小炮仗一點就著,硬生生在氣勢上壓了許氏一頭。
“你竟敢這麼對本宮說話!”
許氏氣得手直哆嗦,一瞬間明白了為什麼端貴妃屢次召見慕九思。
這丫頭簡直是端貴妃年輕時候的翻版,一樣的不可理喻!
“皇嫂隻要安心回宮便是,身側自然會有暗衛守護,思思年紀小藏不住話,看到什麼就說什麼,皇嫂應當不會同她一個孩子計較吧。”
再怎麼說許氏還擔著個皇後的名頭,結緣總比結怨好,胥淮北一句話堵了她的擔憂,顯然還有未竟之言。
那暗衛既是保護也是監視,隻要許氏還想活命,就別想有什麼小動作。
若她投奔了旁人,自然也不必再留。
那紅牆綠瓦之下掩埋的白骨不計其數,不多許氏這一副。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別無她法,許氏捏著佩蘇的荷包自密道回了景仁宮,坐下沒多久就有人傳話太後召見,驚得她冒出渾身冷汗,險些以為自己是被發現了。
送走了這尊大佛,仗著四下無人,慕九思懶懶散散的掛在胥淮北身上,“你會不會覺得我囂張跋扈啊?”
這是道送命題,胥淮北當然搖頭,“拌兩句嘴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巴不得你再囂張一些。”
“那你可記得護好我,人家找我算賬我就說是你慣的,讓他們都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