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怎麼天天出來閑逛?”
程子然目光追隨著王宓的身影,兩個姑娘家呆不住,先出去逛街了。
直到看不見人才收回,狠狠地鬆了口氣,坐到胥淮北對麵。
既然人在外麵,那他寫的信肯定也沒看見。
“昨天夜裏套過話了,那群人喝得爛醉,說的應該都是真的,石林那日是有意相瞞行蹤,但是……”
程子然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心底總不得勁,好像忽略了什麼一樣。
“但是什麼?”
胥淮北指腹貼著茶杯,眉心折痕淺淺折了一道,“若對方是裝醉,你可分辨得了?”
這當然是不能的,程子然本人是兩杯倒,但昨晚那情況怎麼看也不像是裝的。
“他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兒,晚些時候我再去試探一下。”
程子然也說不上來但是什麼,隻覺得一口氣憋在心裏出不來,好像還站在牆外,離真相很遙遠。
“凡事多加小心,發現不對勁立馬離開。”
見問話沒有回音,胥淮北也不追問,起身拍了拍程子然的肩膀,“科考才是最重要的。”
驚訝於胥淮北竟然還有這樣通人情的一麵,程子然稍稍愣神,點了點頭,又問:“王姑娘這邊……”
“你的私事不用向我報備,合作不是讓你任我驅使。”
胥淮北站在窗邊眼神搜尋著慕九思的身影,碧色裙衫被風吹的飄忽,“思思很喜歡她。”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告訴王宓,畢竟是未婚妻認證。
沒想到在這兒都能被秀一臉,程子然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隨便尋了個借口逃離這個尷尬的地方,同王宓連告別都沒有。
慕九思遠遠瞥見程子然身影,看他幾乎是落荒而逃,不由得笑出聲來。
“怎麼了?”
王宓手上拿著一支葡萄樣式的發梳,小小的碎寶石看起來清透碧綠,和慕九思今日的衣裙很配。
“我笑程子然呢,剛剛看見他從街角過去,活像被人追殺一樣。”
語罷想起程子然編的瞎話,慕九思轉頭八卦的湊到王宓麵前咬耳朵,“他那樣說,你就沒什麼想法?”
“我該有什麼想法嗎?”
王宓總是這幅恬淡的樣子,眼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要是旁人興許覺得她這情緒是真實的了,但作為江南事件的經曆者,慕九思見過她的狠樣,十分自然的拿了個同款紫葡萄發梳在她頭上比劃,“就算是生氣也算情緒呀,凡事不要憋在心裏,那些事都過去了。”
小丫鬟在旁邊聽著,隻覺得慕九思在打什麼啞謎。
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也難怪,當初宅子裏的老人都給了遣散費走人了,除了王夫人身邊的陪嫁,其餘都是後招的。
王宓一時沉默,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可以不必日日緊繃如此,但這樣的狀態似乎成了習慣。
看起來是副無堅不摧的模樣。
“我出來遊曆的原因之一,就是被催婚。”
想到那時的場景,她臉色冷了下來,“不知憑空從哪來的親戚們,急切的要把我趕出家門,好對付我娘,什麼歪瓜裂棗都來對我挑三揀四,實在讓人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