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次談話過後,程子然就一直沉默寡言不聲不響,連瑾之都覺得他不對勁了,想問又沒地方問,老老實實憋的難受。
臨了胥淮北走的前一日,又找了程子然單獨談話,慕九思並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但程子然願意插手了。
頓時她就不糾結兩人說什麼了,歡歡喜喜的回房收拾行李,準備和胥淮北一同出發。
“下官是來的不巧?”
他們的行動沒有瞞著王暢,是以他冒出來沒人感到驚訝,除了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徐誌年又縮了回去之外。
“這老頭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著人吃飯的時候來。”
瑾之同徐誌年站在一塊兒,嘟嘟囔囔的抱怨。
徐誌年麵色微妙,他記得王暢與自己同歲……
但瑾之不知道啊,傻孩子還一臉嫌棄的看著王暢。
“王大人怎麼來了?”
慕九思身子一探,果不其然看見他身後除了蘇戒,還跟著個白衣女子,頭戴箬笠,遮擋了大半麵容。
看見來人,慕九思摔了筷子突然發難:“王大人來就來,怎麼還帶了女子過來。”
王暢身後那人正是王宓,幾日不見,越發瘦削了。
“王爺,您看著……”
王暢一改先前點頭哈腰之勢,一臉難色朝胥淮北看去,其實心裏也沒什麼底。
王宓被領回家之後,胥淮北別提親自來看她了,連過問一聲都沒有,讓王暢十分慌張,生怕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胥淮北要是不要王宓,他豈不是白白折損一個女兒?
家中也不是沒有庶女,但嫡女身份更高一些不是。
在賣女兒這件事上,王暢算是行家。
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慕九思直替王宓不值。
胥淮北臉色沒有半點變化,“王大人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公事?”
“是是是。”
王暢乍一被點名,沒多思考就直接應下,蘇戒已然對他放棄了希望,木著臉看他犯蠢。
“既然是公事,為何帶女眷前來?”
王暢一愣,下意識看向慕九思,很想回懟一句您這兒不是也有女眷嗎?
但他不敢。
官小一級慫死人。
“是私事,私事。”
王暢拉過身後的王宓,少女身形宛如薄絮,被拉得一個踉蹌,露出箬笠之下不悲不喜的一張臉來,看著就很讓人難過。
“王爺,下官聽聞您要親自去受災地慰問,特意把小女給帶了過來,”他像介紹貨物一樣介紹王宓,“小女自幼溫良,又有一手好廚藝,一定能在路上照顧好王爺的!”
語罷,還不等胥淮北答應,就已經當著大家的麵訓誡王宓了。
“……要是照顧不好王爺,你也就不用回這個家了!”
“王大人是拿本小姐當死人?”
慕九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尋摸了一把匕首,正拿軟巾擦拭刀刃。
王暢訕訕,試探道:“城外漫山遍野皆是水,下官也是怕小姐弄髒了羅裙。”
這人可真是好笑,慕九思手一鬆,匕首直直插入木桌之中,瞧著入木三分,不知道是匕首鋒利還是慕九思手勁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