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見自朱門內又走出一大一小兩個鍾靈毓秀的人兒，圍觀百姓的議論聲更大了些。
綠芙一心擠眼淚，心無旁騖，連慕九思出來了都不知道。
慕九思怯生生的自林巧稚身後探出頭來，瞧見圍著綠芙的那圈人看向自己去，先是甜甜的笑了下，而後好像瞧見鬼了似的，撲到林巧稚懷中，“阿娘，囡囡害怕！”
慕九思手指綠芙，聲音清脆且大：“囡囡不要她回來，她會欺負囡囡！”
此話一出，綠芙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見慕九思仍然滿身富貴，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控製住自己想要破口大罵的心。
可惡，慕九思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壞她好事！
單巧慧瞧見她們好似看到救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弟妹你可算是來了！”
她性子老實，剛剛同綠芙對上一直落下風，眼看著就要被她用話繞進圈套裏去，連忙閉了嘴。
“冤枉！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
綠芙確實是拿了慕九思不少東西，可是被趕出府的時候都被拿回去了。
想到那些珠寶，綠芙心頭都在滴血。
慕九思聲音已然帶了哭腔，臉靠在林巧稚脖頸處，身子顫抖，一看就是被欺負慘了。
奴大欺主的事情不是沒發生過，本來一邊倒的聲音裏出現了一些疑問，看著綠芙的目光也多了分審視。
綠芙隻是哭，梨花帶雨，“我自小同小姐一塊兒長大，一直拿她當自己的親妹妹看待，怎麼可能會欺負小姐，小姐莫不是被旁人教唆了去！”
她邊說話邊瞪阿芡，顯然心裏真的有這種想法。
阿芡猝不及防對上她的目光，嚇了一跳，小聲念叨著躲到柱子後麵，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她隻不過是想吃瓜，她招誰惹誰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撒謊？”林巧稚平生最聽不得有人詆毀女兒，“她才幾歲，你又是幾歲？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從人牙子手裏買來，早知道有今日之禍，看著你被賣去樓子我也絕無二話！”
綠芙是自己賴上林巧稚的，當街就撲到了她腳邊，哭喊著求救。當時她肚子裏懷著慕九思，想著也算是為孩子積福，就買下了她當個丫鬟，總比叫她淪落風塵好得多。
奴籍比賤籍金貴不少，尤其是這種大戶人家的下人，光是月銀就是筆可觀的數字。
“口口聲聲說拿主子當妹妹，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單巧慧憋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殺人誅心，一擊斃命。
綠芙越發難堪，周圍人的目光比三伏天的太陽還要毒辣，指指點點如芒在背。
“清者自清，夫人不信綠芙，綠芙說什麼您都不會信，但綠芙與六公子的事兒還需要一個交代！”
“我倒不知道自己何時同你之間有交集了。”慕永康昨日應了胥淮晉的約，一同去京郊跑馬，今早才歸，遠遠瞧見自家門口黑鴉鴉的，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
少年人一身騎裝，一向溫和的臉上明晃晃流露出對綠芙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