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形·代】→代
○故帝舜受堯歷數,親自巡省,設五鼎之奠,祡燎堙埋,致敬神祇,艾用昭明。(樊毅脩華嶽碑)
2.21【名·代】→代
○君躬自案行,以眇思省去根閣,令就土著,長無勞費,為萬世基。(漢安長陳君閣道碑)
2.22【量·量】→形
○專國權寵,而不榮華,一旦可得百金,至於歿齒而無分銖之蓄。(楚相孫叔敖碑)
2.23【量·量】→名
○春生萬物,膚寸起雲,潤施源流,鴻濛沛宣,並天四海,莫不蒙恩。(嵩嶽太室石闕銘)
○觸石膚寸,興雲祁祁。(無極山碑)
“膚寸”本為古代長度單位,一指寬為寸,四指寬為膚。借指下雨前逐漸集合的雲氣。
由上可看出,同先秦相比,《碑刻》中的聯合式雙音詞的內部形類構成有了很大變化,主要表現在:
第一,相同構成即構詞語素的形類同複音詞的詞性相一致依然佔主導地位(1719個,佔87.21%)。其中先秦主要是名名聯合構成名詞、動動聯合構成動詞兩類,形形聯合構成形容詞數量較少(據程湘清《〈論衡〉複音詞研究》,《兩漢漢語研究》,山東教育出版社1984年。);《碑刻》中三類數量大體相當,名詞598個,動詞572個,形容詞536個,形容詞所佔比例較先秦明顯增加了。此外,較先秦增加了數數聯合構成數詞(9個)、副副聯合構成副詞(4個)的形式。
第二,構詞語素的形類同複音詞的詞性相異的結構方式,先秦衹有形形聯合構成名詞、動動聯合構成名詞、數數聯合構成形容詞或動詞等有限的幾種方式,而在《碑刻》中用這種方式構成的詞不僅數量上顯著增多了(252個),其構成方式也增加到了18種之多。有趣的是,就是同時期的《論衡》,其相異構成方式也僅有6種(同上。);這說明《碑刻》聯合式構詞方式更加開放和更加靈活。
3.詞序構成
所謂詞序構成指構成聯合式複音詞的兩個語素的排列順序。我們著重討論其同素異序現象。有兩種情況:一是雙向型,即在《碑刻》中同時存在XY和YX兩種形式;二是單向型,即相對於現代漢語而言,在《碑刻》中衹存在YX形式的。
3.1雙向型
從詞性上看,又有名詞、動詞和形容詞三種。如:
3.1.1名詞
【楨幹、幹楨】
○鹹以孝廉,公府茂選,貞亮皦白,翼翼瑛彥,配周之八,為國楨幹。(北軍中侯郭仲奇碑)
○當享繁祿,為帝幹楨。(山陽太守祝睦碑)
【賊寇、寇賊】
○弟世信仕□□掾功曹,會平、哀之間,宗黨為賊寇所殺,世伯、孝伯、世信[闕]各遺一子,財八九歲,微弱不能仕學。(孫叔敖碑陰)
○揚州寇賊,陸梁作難。(巴郡太守張納碑)
○彙夷來降,寇賊迸亡。(漢成陽令唐扶頌)
【宗門、門宗】
○右仲氏宗門所會計立作石碑誦出錢名。(成陽靈臺碑)
○右仲氏門宗前所會計治黃屋出錢名。(成陽靈臺碑)
【靈魂、魂靈】
○靈魂審有知,福祚遺子[闕]。(嚴訢碑)
○□作□丘封,曰存祖夫,適□□祠,蒸嘗魂靈,富貴無悉,傳於子孫,□之無竟。(□通封記)
【泣涕、涕泣】
○寮朋親戚,莫不失聲,泣涕雙流。(小黃門譙敏碑)
○春秋六十六,梨儀瘁傷,泣涕連漉。(堂邑令費鳳碑)
○恩情未反,迫褾有製,財幣務,隱藏魂靈,悲痛夫何,涕泣雙並。(山東嘉祥出土東漢永壽三年畫像石題記)
其他還有:盜賊(漢成陽令唐扶頌)/賊盜(南安長王君子鄉道碑)、人民(梁相孔耽神祠碑)/民人(校官碑)、寵榮(中常侍樊安碑)/榮寵(孫叔敖碑陰)、語言(三公山碑)/言語(仙人唐公房碑)、黍稷(三公山碑)/稷黍(倉頡廟碑)、室宇(樊毅脩華嶽碑)/宇室(無極山碑)、綱紀(高陽令楊著碑)/紀綱(司隸校尉楊孟文石門頌)、旻穹(富春丞張君碑)/穹旻(廣漢屬國侯李翊碑)、楷模(中常侍樊安碑)/模楷(巴郡太守樊敏碑)、光暉(丹陽太守郭旻碑)/暉光(鮮於璜碑)、理義(竹邑侯相張壽碑)/義理(外黃令高彪碑)、棺柩(堂邑令費鳳碑)/柩棺(堂邑令費鳳碑)等。
3.1.2動詞
【歌詠、詠歌】
○百姓行人,歡悅歌詠,郵亭掾尹厚□□臣有述君之義,故勒此石,以示後賢。(漢安長陳君閣道碑)
○三國清平,詠歌懿德。(西陝頌)
【虧傾、傾虧】
○天時和兮甘露泠,日番[闕]兮無虧傾。(張公神碑)
○谘中嶽兮穆崔嵬,歎衡林兮獨傾虧。(桂陽太守周憬功勳銘)
【貪嘉、嘉貪】
○永建六年,西歸鄉裏,太守陰嵩,貪嘉功懿,召署督郵,辭疾遜退。(趙寬碑)
○郡守嘉貪,禮請署督郵、五官功曹守長。(廣漢屬國侯李翊碑)
【佐翼、翼佐】
○佐翼牧伯,諸夏肅震。(豫州從事尹宙碑)
○厥祖曰仲山父,翼佐周宣,出納王命,為之喉舌,以致中興,食采於樊,子孫氏焉。(中常侍樊安碑)
【聞知、知聞】
○州郡聞知,旌弓禮招,復為從事,眈眈虎視,不折其節。(竹邑侯相張壽碑)
○土正月上旬,被病在牀,卜問醫藥,不為知聞,闇忽離世,下歸黃泉。(山東嘉祥出土東漢永壽三年畫像石題記)
【荒廢、廢荒】
○三代改易,荒廢不脩。(成陽靈臺碑)
○四祀烝嘗,不廢荒兮。(孝廉柳敏碑)
【祈請、請祈】
○前後國縣,屢有祈請,指日刻期,應時有驗,猶自挹損,不求禮秩。(白石神君碑)
○禱禳請祈,應速不遲。(無極山碑)
3.1.3形容詞
【昌熾、熾昌】
○紀祖禰所出□□□□官位宦學,皆不可測,子子孫孫,必蒙大聖休烈之福,以勸後進昌熾無極。(史晨饗孔廟後碑)
○子子孫孫,卑爾熾昌。(校官碑)
【儉約、約儉】
○君清節儉約,厲風子孫,固窮守陋,不□□□,堂無文麗,墓無碑識。(孝廉柳敏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