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雪之下,殷血滿地(1 / 1)

陸宛笙站在大院的正中間,任由大片的雪花將她掩埋。她吃力地挺直腰杆,好看的眸子裏寫滿了倔強,精致的小臉慘白一片,掛著密密麻麻的汗珠。

屋裏的男人原本以家法壓製她讓她下跪,但她陸宛笙跪天跪地跪父母,又怎會給一個讓她蒙受不明之屈的人下跪呢?

想到這裏,陸宛笙的腰杆更加挺直,縱使小腹的痛意陣陣襲來,但她仍然要以這樣的方式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殺人凶手!

撐住啊,寶寶!陸宛笙強行讓自己越來越模糊的意識變得清醒,穩了穩自己的身軀。

正對著她的屋子裏傳來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還有來回踱步的踢踏聲。身著綠色軍裝的男人背對著陸宛笙,鋥亮的佩劍毫不留情地直指著她。

若是今日柳如雙有什麼好歹,恐怕她陸宛笙的血都會洗了這片雪地.....

想到這裏,陸宛笙露出了苦澀的笑意,眼角的淚水很難滯留,大顆的垂落著,在寒天裏凝成了冰珠。小腹劇烈的痛意漸漸加深,陸宛笙咬緊下唇,眼中此時滿是慌亂。

再撐住,撐住....寶寶,一定要撐住!

陸宛笙緊緊護著肚子,和著淚無聲祈禱,手指深深嵌入了手心裏,化為模糊血肉一片。

她都快忘了,自己為什麼會執著地站在這冰天雪地裏。她不是害得房間裏呻吟女人流產的罪魁禍首,但她從不肯屈服,她非要站在這裏,告訴裏麵的那個男人,自己是清白的。

她要裏麵的女人親口承認,自己是被陷害,而不是凶手。

但另一邊,柳如雙的小院裏擠滿了人,進進出出地,神色惶惶。沒有人在乎雪地裏陸宛笙的想法,他們隻是忙於自己眼前的活計。

“大帥!柳小姐恐怕是.....撐不住了!孩子,孩子恐怕也!”接生的喜婆支支吾吾,而屋外焦急踱步的男人早已先一步衝進了屋內,連名貴的瓷瓶都被碰碎掉了。

喜婆眼珠一轉,瞟了一眼雪地裏臉色慘白的陸宛笙,冷哼一聲,帶著趾高氣昂匆匆入了屋。

就算是千金小姐又如何?嫁進了大帥府,不得寵就是不得寵,一樣沒有地位!

察覺到小腹的痛意以不可控的趨勢大力翻湧著,陸宛笙臉色一變,急忙想要離開尋找幫助。她此時沒有力氣再去理會下人的失理,正想要離開時,腳底一軟,徹徹底底丟了支撐地氣力,倒在了雪地裏。

雪地裏暈著一大灘血,那血不斷從陸宛笙下體流出,將她渾身都染的狼狽。

屋內此刻哭天搶地,屋外的陸宛笙陷入昏迷無人理會。半晌,屋內有人打破了這份不和諧,大聲說道:“大帥!如今能救夫人的隻有一個法子了!但.....”

男人坐在柳如雙的床邊,心痛地為她擦去鬢邊的汗珠,一雙星目藏著數不盡的憐惜。床上的柳如雙奄奄一息,清麗的臉上滿是淚痕,大汗淋漓。

“這個法子是中藥療法,有一定風險.......”醫生繼續說道。

“什麼法子都去試!”男人握著柳如雙的手,此刻他的心裏都裝的是她的安危。

“此法子需要藥引,藥引是,是孕婦的心頭肉!”醫生跪倒在地,渾身滿是虛汗。他鬥膽抬頭,對上了柳如雙滿意的眸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是提前訂下的陰謀。

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現如今這大帥府上,除了她柳如雙有了身孕,就隻有此時跪在雪地裏的陸宛笙了!

裴擎蒼沉默了半晌。“心頭肉.....”男人喃喃出聲,“沒有其他的法子嗎?”他皺起了眉,沒有想到會有這麼血腥的藥引,對此聞所未聞,一時間沒了主意。

他不由得想到門外的陸宛笙。她的肚子裏.....也孕育著他的孩子。

“沒,沒有了.....”醫生一愣,隨即立馬應和道。他不敢多言半字,始終警惕著床上半躺著虛弱的女人。

時間慢慢流逝,男人的視線飄向門外。

柳如雙看著男人無動於衷,暗自皺緊眉頭,直接作勢暈了過去。她暗自攥緊了拳頭,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要了陸宛笙那個賤人的命!

隻有這樣,那個秘密才能永遠不被發現!最多不過是犧牲一個不該降世的孩子.....

想到這裏,柳如雙幾不可見地勾起一個弧度。這個買賣太值,一箭雙雕!

“夫人,夫人!”下人們被柳如雙忽然的暈厥嚇了一跳,他們一屋子人的命運此時可與這位柳姑娘緊密相連!

“來人!去取陸宛笙的心頭肉!”他漲紅了眼,幾近低吼地吩咐道。他緊緊環抱住柳如雙,卻看不見懷中人唇邊得逞的笑。

窗外雪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