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被毛毛雨擋了過去。
毛毛雨拔出長馬刀，刀背抵住他拳心，一向憨厚的臉上爬起憤怒：“喝醉酒了別出來外麵瞎晃悠，瘋子都沒有你瘋，我看你是腦子有毛病！”
“病還病得不輕，看清楚了沒有！你要扔的是人，不是什麼東西！你這個瘋東西！”
壯漢被他一唬，又見他手中長刀，酒也醒了幾分，瑟縮著往後退。
毛毛雨瞪回去：“腿是殘廢了還是斷了？還不走？”
他揮了揮刀：“要我送你一刀子嗎？啊？”
在這邊打鬧事情過於多，基本沒有人去管。
誰被打傷了打殘了甚至打死了，全憑一張嘴，說不過別人，也隻能自認倒黴。
壯漢渾身又是一哆嗦，轉身狂奔離去。
夏若這才低頭看向麵前小女孩。
當時她隻看見遠遠的背影，本以為搶她東西的怎麼說也是個少年，卻沒料到竟然這麼小。
小女孩穿著破舊的青色衣服，膝蓋上淤青遍布，一頭短發亂蓬蓬的，渾身也灰樸樸的，像剛從灰土裏撈出來那樣。
看見夏若他們，她怯生生地往後退了退，臉上髒兮兮的，五官卻如精致洋娃娃，依稀可見十分可愛。
夏若原本被搶了還有些生氣，見她這模樣，也實在沒法對一個六七歲小女孩生氣：“小妹妹，你家人呢？”
這麼小，就一個人在外麵亂跑。
但無論夏若問什麼，她都很怕生的模樣。
夏若想，她大概聽不懂她問的什麼，隻是一個勁往後退，站在烏蘭格身邊。
烏蘭格蹲下身，從身上口袋裏摸出一塊麵包：“給你。”
小女孩看了看他，瘦小手指動了動，這才接過來，隨即一大口咬下去，又急又怯。
烏蘭格用當地語問了她幾句，然後才告訴夏若：“她應該是被家人拋棄了。”
夏若微微睜眼。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竟然也會被遺棄。
她又仔細打量狼吞虎咽吃飯的小女孩。
她忽然發現，她的右眼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伸出手，在她右眼晃了晃，果然見她沒有眨眼反應。
原來是真的看不見。
吃了一半，那小女孩卻將剩下的半塊麵包小心翼翼藏進褲子上掛著的袋子裏。
夏若問烏蘭格：“她怎麼不吃了？”
烏蘭格就問小女孩。
小女孩小聲說了幾句，聲音軟弱弱的。
烏蘭格說：“她說要帶回去，給她的小夥伴吃。”
小夥伴？
她還有小夥伴啊？
烏蘭格似乎對這樣的情況也見怪不怪了：“可能也有人和她一樣，要麼乞討，要麼偷搶。也有可能，她被寄養的家裏吃不飽，就出來外麵找吃的。”
因為小女孩說話不多，烏蘭格也隻能這樣猜想。
但他畢竟在這裏土生土長，對這邊情況熟悉，猜想也十不離八九。
夏若最後離開前，給小女孩留了些錢。
在她轉身時，烏蘭格遲疑了下，問她的話也是英語當地語混雜：“我中午去你們院子吃飯，見你們在打掃院子，還有，你們在那兒挖土，是幹什麼？”
夏若回頭，說：“我們可能以後打算在院子種菜，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