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提歐克不聲不響地點頭，在有限的頭部範圍內盡可能表現他的認同。佩圖拉博意識到他的子嗣見他時都不喜歡摘頭盔，這讓他感到微妙的不解。難道他們不希望自己的表情暴露在外嗎？
“抱歉。”他沉悶地說，盡管麵對原體，但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對丹提歐克說的。
“出色的演示。我需要對這裏加以檢查，戰士。”莫爾斯說，等待丹提歐克給出回應。在佩圖拉博點頭後，丹提歐克做出邀請的手勢。
在三十一的微秒後，他向左側轉頭。有人來了。他知道。
“夠了。”佩圖拉博和莫爾斯同時以不同的語調吐出這個單詞，為此他們互相瞧了一眼。
“你說過快要一百次了，巴拉巴斯。”
“有隱患？”佩圖拉博立刻問。見奇物而心喜之情在轉瞬之間被壓製，無情的理性回歸上風。“我們不應該利用這裏？”
莫爾斯抓住他的手。“在這之前，我們先討論一些其他的問題。”
若非來客身上所具備的可怕如恒星熔爐的力量感，或許他與任何平凡的存在都沒有相異之處。這股威懾力起初讓他恐懼，但來客靠近後，恐懼被冷靜所取代，冷靜則帶來足夠讓他放鬆的安心之感。
“那是我。”佩圖拉博說。
“戰士們，請先離開這裏。”莫爾斯提示。
佩圖拉博歎了口氣。“這聽起來可不太友好，莫爾斯。”
在那裏，兩個正在對話的原體的高大形象迅速變得清晰。
他的容貌英俊，或許又沒有那麼英俊。不，這是一種難以用數據和理性衡量的指標。他不應該采用這種計算方式。
“這隻是因為伱嚐試的次數還不夠多，阿列克西斯。這台機器隻靠一種感覺就可以運作。”
鐵血號中，佩圖拉博的反應證明他注意到丹提歐克的影像已經出現在工坊之中。丹提歐克向原體們簡單地敬禮：“基裏曼大人。佩圖拉博大人。”
佩圖拉博放棄思考為什麼這名笨拙的帝國之拳能讓他兼具決斷力、創造性與技術水平的子嗣如此偏愛。
“祝你好運？”
“我希望你能更換一個幫助我調動情感的方式，莫爾斯！”
“不要試著戰勝它，去跟隨它，阿列克西斯，不要懼怕失敗，但也不要被它主宰。”丹提歐克提示道，咽下更多在原體耳中，對於不同軍團的戰士聽起來會顯得過於親密的話語。
莫爾斯可以確認這種材料的驅動能量絕非靈能，實際上，他更願將其稱為一種人類當前技術水平無法解讀的、不依賴亞空間力量的尖端科技。他忽然想知道帝皇會不會喜歡這種技術。
“我一直認為所有科技的本質都隻不過是在拉近理論框架與物體自身的距離，實際上我們稱不上是認識任何東西的運作原理。當然，我的觀點從來不具備積極參考價值。”莫爾斯說，“你操作太快了，能量的波動變化速率太大，對觀察不是一件好事。阿列克西斯·潑拉克斯，假如我沒有記錯你的名字，有興趣來試試嗎？”
時間和空間在虛空的隧道中被巨力扭曲，幻象和被遺忘的碎片在寒冷的黑暗中沉眠，古老的機械在嗡嗡作響。
在他的對麵，那些一排又一排的試管底下站著許多人，彎著腰，伏在工作台上，眼睛貼著觀察用的器具。生物學。遺傳學。基因工程。工作。任務。創造。又是一連串的名詞。
“是的，兄弟，去感受這一切。你已經記了那麼多筆記，我相信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很快，牆壁漸漸泛起漣漪，接著，一個刹那後，光亮忽而改變，一艘巨大的鐵灰旗艦以馬庫拉格多石的星球縮影為背景，在虛空中央出現。
他想了想。
“我沒有他那麼了解這座裝置。”潑拉克斯說。
“這並不容易評價。我對驅動此地運轉的力量感到陌生，但在方才的運轉之中，有些細節的確值得深究。”
在這座新的科技造物麵前，他早已無法忍耐自己的喜愛與探索欲。或者說，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動手用上這台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