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擺脫了它們,將這些乘坐著它們漆黑而陰森的圓盤飛行器在人類世界大肆入侵的異形生物甩在千萬光年之外。我沒有。它們藏在我的下屬之中,就像昆蟲寄生在健全的物種背部,吸食血肉並注入麻醉,隱藏它們的邪惡行徑。
這不是它們第一次利用人類的內亂為它們自己謀利,我不明白它們做出這些事情的原因。我不理解它們的心智、難以拆解它們的邏輯,艱難地對抗它們無窮無盡的耐心,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們讓我的錯誤浮至世界的表麵。
我聽見就在這麵牆之外,搏鬥的聲音正在減弱,鏈鋸的轟鳴和手雷的炸響漸漸停止。萬幸,這些異形低估了帝國的力量,畢竟它們曾經輕易顛覆的那些人類政權和帝皇的人類帝國相比,過於孱弱而不堪一擊。安格隆正在摧毀這一切。
等一等,女士。等到安格隆消滅了這些阻礙我們步伐的異形,我將帶你前往下一個安全之處。在隱匿中行動是我的天賦,我們將安全度過這次危機。我保證你會毫發無傷地出現在參事廳之外,而我將搭乘下一班商船離開,我將利用我的天賦為導航者指路,直到我找到那些神奇的入口……
重斧突然砍穿牆壁,我翻身低伏,心髒劇烈跳動。磚塊在我頭頂隆隆地斷裂,由機械教精心製作的黃銅鬥士戰甲由黃昏的日光凸顯了偉岸和龐大,潮汐漲落般的聲響在基因原體每個動作中由盔甲的連接處發出,整個世界仿佛隨之震撼。
他精確的下一擊證明了他擊垮牆壁的行為不是一次試探。我就地翻滾躲過一擊,靈巧地模擬出凡人的慌亂舉措,讓我看起來足夠驚恐:“先生,我不是叛徒!”
認真說來,我們都是基因原體,縱然我未著裝甲,武器離身,我們亦當有搏鬥一場的對等力量。但我沒有必要脫離我的角色,貿然暴露我的……
安格隆大笑的聲音就像山石的崩塌:“我聽不清你的情感,偽裝者!在你自白身份前,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安格隆的戰斧在瞬息之間斬來,呼嘯的風聲中混著足以震碎土石的灼熱呼吸,每一次沉重的攻擊都砍在心跳的節拍之上。他的笑容近乎於冷笑,而我的躲避稱得上狼狽,何況我還要分神關注塔拉莎·尤頓的死活。
我曾經足以自傲的力量在另一個基因原體被戰甲加持的揮砍下粉碎,我的速度和靈敏在有限的室內空間中無處施展。我被困在我準備的安全屋中,懊惱著我為何要將牆壁加固到如此堅不可摧的地步。
我以從未有過的焦急思考著我要如何從一個成年基因原體的手下逃脫,拚盡全力尋找所有可乘之機。
就算在那些遠離人類帝國,依靠極為有限的資源與海盜、異形和保有科技遺存的政體作戰,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發展我自己的勢力時,我都從未遭遇過如此不對等又無從逃離的搏鬥。
終於,我被驟然扭轉的斧背正麵拍中,身軀砸在後方的牆麵上,我的內髒疼痛不止,腿骨哢哢作響。
我知道是時候停止了。我不能死在今天,我尚未盡我所能地在群星中戰鬥,完成我的使命,在我的天賦得到發揮之前死去,在帝國得到一柄完整的陰影之刃之前帶著可恥的失敗送命。
“停下!”我大喊,“停下!”
巨斧豎在我的耳邊,假如我有頭發,那麼一撮發絲想必已被斬斷。安格隆滿是傷痕的臉向我逼近,黃銅一樣的雙眼中充滿可怕的壓力。
我喘息著,仍然有一件事不明白。我是如何被找到的?
然後我看見安格隆的身邊走來一個黑袍的身影。我震驚地發現我見過他。
一個月前我們在集市裏有過一麵之緣,我立刻想起那時他說的每一個字,“秘密警察”,他提過這個詞。難道他那時已經認出了我?那是完全沒有理由的。
“你是誰!”安格隆怒吼道。
“我是阿爾法瑞斯!”我飛快地說。
黑袍人靠近了我,盯著我的臉,若有所思。
接著他說:“這是一個謊言。”
Slaugth,太空蠕蟲人,由於沒有統一翻譯所以此處直接音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