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杯結實不怕摔打,可以代替水杯、飯缸,甚至可以直接放火上當小鍋子使。

這回下鄉他帶了兩個,原本打算一個用來喝水,一個用來吃飯,現在送一個給蘇文芝也不打緊。

蘇文芝擺擺手,拒絕道:“不用不用,我就是看著好看,我自己也用不上,家裏有杯子呢。”

這才第一天處對象,還有事兒求人家呢,怎麼好意思收人家東西。

江翰學也沒有強求,隻靜靜地看著蘇文芝。

蘇文芝在江翰學溫柔平和的注視下,有點別扭,打開杯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下去。她是真渴了,一下子喝了大半杯子的水。看著杯子裏剩下的水,蘇文芝也不知道是繼續喝完,還是還給江翰學。

還給他,他會喝嗎?答案是會。

江翰學接過杯子,把剩下的水一氣喝光了。

看得出來他也很渴,但還是忍著把水留給了她。

蘇文芝不禁感歎自己上輩子得積了多少德,才會穿越過來沒多久就遇上這麼個好男人啊!現在江翰學甚至還沒有喜歡上自己,隻是出於責任才跟她處對象就已經對她這麼體貼,要是真的喜歡上自己還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

蘇文芝第一次拋開利用江翰學的想法,認真考慮起了跟他過一輩子的可行性。

不過還有個讓蘇文芝顧慮的地方——周圍人的目光。

要知道錢國勝在錢大河發現他倆私底下見麵之前,那也是每天好話哄著她,各種關心體貼。

可一旦被發現,那翻臉的速度比電視機換台都快!

她跟江翰學的事兒現在還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等下裏村的人都知道了,江翰學能頂住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仍然對她這麼好,堅持住他所說的“責任”嗎?不得不說,再灑脫的女孩兒,在麵對愛情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患得患失。

突然一條藍白格子花紋的手帕遞到了蘇文芝眼前,蘇文芝看看手帕,再看看江翰學,不明所以地愣住了。

江翰學稍作猶豫,就伸出手用手帕輕柔地按壓在蘇文芝額頭、鬢角。

手帕上傳來淡淡的香皂味道,混合著江翰學身上的一點兒汗味,並不難聞,反倒讓蘇文芝有點兒著迷,也有點兒臉紅。

這麼親近的動作,江翰學做起來這麼熟練,不會是早就給別的女同誌擦過汗了吧?

蘇文芝胡思亂想著,看著江翰學清瘦細白的手掌,再垂眼看看自己粗黑肥厚的熊掌,有些汗顏。對比太慘烈,以至於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問了。

不過蘇文芝是誰啊?那曾經也是孤兒院裏的孩子王,現在一頓飯能吃七八個玉米麵窩窩頭的主兒,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問那還是得問!

“江同誌,有些事兒我想跟你說一下。”

蘇文芝打算先坦白一下自己的情況,“你才來可能不知道,我跟我們大隊長的兒子錢國勝有些矛盾。”

雖然跟錢國勝糾纏不清的是原主,但現在蘇文芝是她自己,既然好處拿了,壞處自然也得擔著。與其讓江翰學從別人那裏知道經過“藝術加工”後的經過,不如自己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