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信雲煙昏昏沉沉的蘇醒過來。
宿醉帶來的頭疼十分折磨人,昨夜他心中難受,竟是不小心一時貪杯了。
到如今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竟然都記不清楚了。
可還未等信雲煙有所動作,身邊就傳來陣少年低低的哭泣聲。
信雲煙訝異偏頭,這才發現自己並非一個人躺在床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行雲尚。
他腦子猛然清醒了不少,連身後自己散亂的發絲被轉身生生壓斷幾根的疼痛都沒顧上。
信雲煙鳳眸睜大,看著身側正閉眼哭泣的少年,嘴唇張合半天也沒能發出一句話來。
行雲尚應該還未清醒,整個人蜷在一旁哭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看起來委屈極了。
信雲煙緩緩坐起身,頭疼扶額。
青絲在他背後散亂垂下,暗色裏衣的領口朝下滑落一大截,露出裏頭白皙的肩頭和鎖骨。
他無言盯著還在沉睡中的少年思索,可偏生這會腦袋還在因酒精發昏。
難道說是昨夜自己喝醉了不清醒,將行雲尚帶來這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信雲煙想到此便不敢再繼續,下意識搖了搖腦袋。
不對,不對,不應該的。
自己明明昨晚態度明確的用少年聽得懂的話委婉拒絕了他,又怎麼會在醉酒後做出這種行為。
而就當他大腦一片空白之時,原本沉浸在夢裏的少年卻像是突然間遭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
行雲尚渾身猛然一顫,毫無預兆的睜開了雙眼。
他怔愣了一瞬,盯著頭頂的帷幔和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短暫的發呆結束後,行雲尚將頭緩緩偏過來,目光直直看向身側之人。
信雲煙在與少年視線相對的瞬間,心底竟突兀湧起一種想要躲閃的念頭。
他不知究竟該開口說些什麼才能打破這樣的局麵,於是一時間二人皆啞口無言。
行雲尚在看見信雲煙的瞬間便僵住不動了。
他雙唇顫抖著抿緊,金色的雙眸在信雲煙身上聚焦的下一刻,裏頭就重新盈滿了淚水。
無聲嗚咽下,少年眨眼間淚水如同泄洪般爭相往下湧。
信雲煙心中一個咯噔,麵上少見顯出慌張神色,伸手無措的試探著去擦拭他麵頰上的淚水。
“雲尚不哭,昨晚是師尊的錯,都是師尊的錯,不哭了好不好?”
行雲尚感受到眼前人指尖觸碰自己時傳來的溫熱,不再是如同記憶中那般冰冷。
這就是他的師尊,活生生的師尊。
情緒大起大落間,行雲尚嗚咽一聲才堪堪將心裏失而複得帶來的洶湧喜悅壓下。
邊哭邊道,“師尊,你原諒尚兒了對吧,你原諒尚兒了。”
信雲煙愣怔片刻,以為是他難過過頭說了胡話。
於是更加心疼的垂眸看他,用手擦拭著少年眼角淌下的淚水。
“不怪雲尚,都是師尊的錯,無論怎樣師尊都會負責的,雲尚不哭了。”
行雲尚不知信雲煙究竟誤會了什麼,也不知他什麼都沒做錯為何還要同自己道歉。
他隻知道分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傷害了師尊。
是自己當年的衝動和無知害的師尊仙力全無墮下虛無,哪怕這般師尊也依舊在漫長的等待中始終遵守著與他的約定。
在人間足足等候了百年,等著一個將一切忘得幹淨,一個根本不會前來赴約的混蛋來接他回家。
最終孤身含恨而終,一定很孤獨,很難過吧。
行雲尚想著想著心髒便再度抽痛起來,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唯有眼前這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信雲煙沒有防備,猛地就被身側少年圈住腰身帶倒在床。
位置變化後,信雲煙的大腦短暫空白了一瞬,盯著上方眼瞼哭的通紅的少年,有些無措的抿了抿唇。
出於心中的愧疚,信雲煙並沒有掙動。
他想,大抵是少年經過昨夜的事氣的急了吧。
哪怕少年想報複自己,將發生過的事情返還施加自己身上,自己也沒有絲毫理由去反抗。
信雲煙想清楚後,愧疚而又包容的伸手撫摸少年頭頂,顫聲低低道。
“若是你想,我不會怪你。”
行雲尚聽著耳邊傳來的話,這才回神發現自己剛剛衝動之下竟將師尊給按倒了。
他垂頭愣怔撐著雙臂,雙眼緊盯著底下平日裏無論何時都衣衫齊整的人如今裏衣半敞的模樣。
白皙脆弱的脖頸暴露在外,還有那對形狀好看的鎖骨。
再往下便是因衣帶鬆動而露出的一截引人矚目的窄腰。
洶湧愛意和欲望當即在內心中炸開,不斷消磨著行雲尚的理智。
盡管行雲尚已經在很努力的克製著自己,可盯著下方人的眼神依舊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深邃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