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身體一天一天恢複,終於可以去兵營外麵察視,每每出去,他都會給段暮輕帶些東西回來,比如酸不拉幾的野果,比如紅眼睛的小白兔,又比如他覺得段暮輕肯定沒見過的,奇形怪狀的小花朵,
一天夜裏,他還偷偷帶段暮輕出了營,不小心撞見他們的張努、葉果還有那些將士像是突然瞎了眼,什麼都看不見,徑直從他們身邊越過,殷時野喚了兩聲葉果,想詢問他們幹什麼從外麵回來,葉果摁是聽不見。
段暮輕也是難得的笑了,殷時野索性隨他們去吧,他拉上段暮輕的手腕就出了營,朝著兵營外一處比較偏的小溪去。
段暮輕日漸消瘦,他原本就細的手腕更細,殷時野抓在手裏都感覺抓不住,像跟幹柴似的隨時都有可能折斷,然後掉進森林裏,再也找不到。
段暮輕身體虛弱,走的很慢,殷時野耐心的陪著他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前麵的路越來越不好走,殷時野一手從他後背伸過去,扶住他的手臂,他甚至覺得他隻要輕輕向上一提,就能將段暮輕提起來,但他沒有那樣做,而是讓段暮輕自己走,
段暮輕近來都很開心,雖然他的身體日漸削弱,但這卻是他人生中相對來說比較開心的時候,他能看出來兵營的將士們都知道他的身份,他們也都很尊重他,張努和葉果也很照顧他,而且他尤其喜歡跟葉果待在一起,殷時野呢,還時不時給他帶些小玩意兒,再忙也會每天給他送藥,但他從來沒有親自看著段暮輕喝過藥,因為他實在沒有時間,段暮輕有種能一拖再拖,最後也都是段暮輕先把殷時野你磨走,
後來葉果還效仿他師父,給段暮輕抓了一隻小野豬,還去小河裏抓了一堆小魚苗養在木盆裏。
段暮輕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了,每天就是養養兔子,養養豬,養養魚,然後呢也隻能接受他們的關心和照顧。
月亮倒映在小溪裏,因水流的緣故,一晃一晃的,溫柔的風吹過樹梢,已經有葉子抓不住樹枝隨風而落,耳邊全是小蟲子,爭先恐後的唱歌,
殷時野半摟半扶的把段暮輕帶到一棵大樹下,他在一塊大石頭上拍拍打打的弄幹淨讓段暮輕坐,又把準備好的披風給段暮輕披上,
雖然現在微風都是暖的,但是段暮輕連睡覺都要卷縮著身子,現在在這小溪邊大樹下難免會有寒氣,殷時野給他披好又給他手和腳都蓋住,包的圓圓的才心滿意足,然後他就在周圍撿了一堆小石頭放在段暮輕腳邊,再同他一起坐在石頭上,擠著他方便他隨時依靠。
段暮輕心裏特別高興,或者說他覺得很幸福,但他現在身體弱,又走了一段路,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太有 ,而且到現在反應那麼慢,恐怕想說的話都表達不清楚,索性就這麼享受著殷時野帶給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