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努思索片刻，心中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怪異感：“你是在擔心段暮輕那小子？”
“……”擔心，殷時野心裏咯噔一聲，夾菜的手也伸不出去了，他不是看不起段暮輕嗎？怎麼到張努嘴裏就成擔心了，不過這話一出，殷時野心中煩悶減輕不少：“你覺得我在擔心。”
“你不是嗎？”張努反問，以殷時野之前對段暮輕的態度來看，不是擔心的話還能是什麼，之前不僅叫人跟他一起吃飯，還給人打掩護，讓他跟葉果出去玩，張努也是想不明白，他們看起來也不像出征之前就認識的樣子，這還是他知道的殷時野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這樣，難道隻因為段暮輕和葉果要好，他殷時野什麼時候還替徒弟擔心起朋友來了。
“？”
葉果在一旁小聲詢問：“師父，您會管池瑤的事嗎？”
殷時野給葉果夾了一大塊他最愛吃的清燉雞：“你先吃飯，”
“哦，”
殷時野：“張努，池瑤的事，你怎麼看”
“嗯，我是你的下屬，你怎麼看，我就怎麼看，”張努想了想又又補充道：“王爺這個事吧，你若是管呢是心懷大義，你若是不管，也是情理之中，我呢，沒有那些造福倉生的心德，不過做為你的下屬兼友人，無論你怎麼做選擇，我終將盡我所能助你。”
上輩子，張努在與殷時野辭行前，確實做到了，‘我終將盡我所能助你’。
這一次什麼都變了，他回來這還不到十日，就發生了許多變化，或者說從他來到這裏開始，原本的軌跡就已經走偏了，這對殷時野來講無疑不是一件好事，這樣他會不會就能挽救更多的人：“看來明日早朝，我得進宮一趟了，”
聰明如張努，他已經大概知道殷時野的決定，所以聽到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不過這個決定有一半的原因隻怕是因為段暮輕，張努實在想不明白，可是看殷時野的反應，隻怕他也不明白吧！“好，明白了。”
……！
從辛容家出來之後，殷時野做什麼都不太順心。
這天夜裏，殷時野又做夢了。
泰康115年，定安兵營內，殷時野躺在主帳的床榻上 ，那是他第三次毒發，距離第二次毒發已經過去了大半月，他的症狀也減輕了大半，再次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痛苦。
記得在段暮輕來時帶了許多醫書，幾日後張努告訴他，他們找到了一種方法解毒，但還不知有沒有效果，要是他能活下來再告訴他，
可他活下來之後，得到的隻是一句，他命不該絕，在之後段暮輕死了，葉果死了，張努走了，最後他還沒來得及細問，卻再也找不到可以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