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努繼續道:“這眼看就要到午時了,你們都不餓嗎?”
常年在外征戰,這突然鬆懈下來,又經過昨天一番折騰,無論是葉果還是張努都難得的睡過了頭,而這位王爺呢,一閉眼就夢魘,一夢魘就不會醒,這眼看就到午時了,肚子餓不說,府裏還沒個燒飯的。
提到餓,葉小花最有體會,他本就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又是個好動的武將,因為擔心師父才忽略了要吃飯,現一經提醒,肚子瞬間清醒了,咕咕咕的爭先恐後的叫,那叫一個歡快。
殷時野無奈,要不是因為他都可以吃第二頓了。“小果 你們去買些吃的吧,我已經沒事了,就做了個夢而已,不用擔心。”
葉果為自己不爭氣的肚子感到羞愧,“那我自己去吧!張大夫留下照顧您。”
殷時野覺得他是真的不需要照顧的,
張努很讚同葉小果,叮囑道:“不用走遠,就近買吧!”
葉果:“知道了,”
葉果往外走,背後還傳來張努的喋喋不休,“葉小花,你別一個人拿,叫店小二幫忙給小費就可以。”
葉果:“知道了,”
張努:“你要實在等不了就先吃了再回。”
葉果實在不想聽,他這種叮囑傻子一樣的口氣了,他想揍人的拳頭已經在嘎吱響了,他邊走邊喊,“知道了,知道了,我隻是去買個飯啊,你再用這種叮囑傻子一樣的口氣說話,就不要吃飯了,張大娘,”
葉果在師父麵前已經給足了張大娘麵子,可張大娘不知收斂啊。
張努無語,張大娘又是個什麼新鮮的鬼。葉小果對張努千奇百怪的稱呼可謂是得了張努的真傳。
“王爺,你家小徒弟又給我起了個新綽號呢!”
殷時野二十幾年沒見這兩人鬥過嘴了,他都快要忘了,張努這最最最一本正經的俏郎君,說話的風格跟他本人氣質差了十萬八千裏,
以前殷時野還會叫葉果不可以對張努無理,對張努要稱先生或張大夫什麼的,
現在看來這都是張努自找的,他就是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尤其特別是愛招惹他家葉果小徒弟。
不過,殷時野覺得現在就特別好,既歡樂又鮮活,他還記得上輩子葉果死後,那個吊兒郎當的人一下子變得鬱鬱寡歡,沉默寡言,張努跟他辭行的那天,他那副孤寂又淒涼的身影,好似這世間隻剩下他一人,殷時野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他也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殷時野起身下床洗漱,丟給張努一句,“你教得好啊,”
張努錯愕,越發覺得這王爺像是變了,
殷時野洗漱完便開始整理衣物,他雖是世家公子,但這些小事從來都是親力親為,
殷時野雖背對著張努,但他這明目張膽觀察的目光,都要把殷時野看穿了,“好看嗎?”
張努感覺自己像是被空氣嗆了一下,悶咳一聲道:“挺好看的,”
殷時野是真佩服他啊,這人平時沒個正經,但辦事穩妥又可靠,殷時野心想這人大概是感覺到了他不對勁,畢竟這個時候的他就算不好大喜功,不在乎名利 ,也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是勝利後的欣喜和輕鬆 他卻像是經曆了生離死別後的失而複得小心翼翼。“看出什麼來了,”
看出什麼來了,看出他不對勁還是看出他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張努回答了後者,“王爺,你這身強體壯的,從脈相來看,您這身體比一般人都要好,沒什麼問題,”
“至於夢魘嘛,都說夢由心生,我給你開一些凝神靜心的藥 ,”
夢由心生啊,張努想起剛剛殷時野夢魘時的狀態,流汗,流淚,流血一副生死別離,痛不欲生的表情,這是有怎樣的心事?做了怎樣的夢才會這樣痛不欲生,
“隻是,我想不通,這整個太康都在為你的勝利高興,為你的凱旋歡呼!還有什麼能成為你的心病?王爺,都說心病難醫,你若自己放不下,我也無能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