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裏的大官,正是遲琚的父親,當朝戶部尚書,遲煥。
周老先生咳嗽了兩聲,語氣沉重地說道:“如今你得到遲大人的賞識,最有機會能進入他的府中搜集證據,能不能挽救百姓於戰爭的水火之中,就隻能靠你了。”
於是一切都變了,但不管是與不是,他也要一探究竟。
如果此事為子虛烏有,那他來還遲大人一個公道。
通過觀察,王啟大致摸清了遲煥的書房構造和重要文書存放的位置。
在一個夜晚,他終於等到了機會,悄然潛入書房,小心翼翼地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書房內彌漫著淡淡的墨香,書架上擺滿了厚重的書籍,每一本都似乎承載著遲煥的智慧與見識。
他目光如炬,快速掃過書房的每一個角落。
在一一堆堆積如山的文件中,他找到了一本賬簿,初翻看並無異常,但細細一推算,就能發現其中數據的異常。
其中有些書頁特別的厚實,王啟用手指輕輕地撚著,終於發現了夾在其中的文書。
那些篡改人口稅收和土地數據的證據,這些文書,正是遲煥貪汙斂財的證據。一筆筆明目張膽的交易都清楚地記錄在這些文書中。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這些紙張,每一份證據都像一把尖刀,深深刺入他的心中。
雖然坐實了貪汙的罪名,但沒有找到謀逆的證據,王啟還是稍稍放心了。
然而就在他要離去的時候,看到桌角的一塊有異常的反光,他立馬意識到這應該又是一個暗格。
但他逗留的時間不宜過長,隻能先離開再從長計議。
此後,王啟用了長達一個月的時間,多次潛入遲煥的書房,終於破解了他的暗格。
暗格裏存放的竟然真的是遲煥與異族輸送信息往來的密函!
一字一句觸目驚心。
但遲煥仍是十分謹慎,雖有來往密函,但隻字未提謀逆之事。
收集到了這些證據,王啟竟然又遲疑了。
如果將這些如實上報,那麼遲家麵臨的隻有滿門抄斬這一個結果。
如果對這一切坐視不管,他既然已經知道了,便又做不到。
他坐在自己家中的窗邊,目光遊離,思緒萬千。
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糾結,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選,越是掙紮,就越是混亂。
最後的最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將遲煥貪汙斂財的證據整理出來,交給了周老先生。
而關於與異族勾結謀逆的密函,他靠近燃了一夜即將燃盡的蠟燭,將密函一把燒了。
不久之後,奏折遞到了禦前,聖上勃然大怒,派人將遲府抄家,念在遲煥曾有過的功績,將斬立決改為了流放。
王啟賭了一把,賭敖楚山脈作為一道天塹,異族極難跨越,而得不到我朝的接應,他們不會輕易地發動進攻。
因此他大膽地將遲煥謀逆的罪證付之一炬。
雖然他有私心,好在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遲煥的判決下來之後,他坐立不安,想去看看遲琚,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再去看她。
到了執行流放的那一天,在清晨的微光中,一隊被判流放的犯人緩緩地踏上征途。
他們麵容憔悴,衣衫襤褸,腳上的鐵鏈隨著步伐發出沉重的響聲。
王啟站在人群之中,神情凝重。
他在找遲琚。
遲煥走在隊首,耷拉著腦袋,臉上帶著疲憊與絕望,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