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饞的厲害,貓兒似的抓抓撓撓,鬧了君晏一晚,說要吃湖邊那家的甜豆漿。君晏好容易將人一通責罰製服住了,但始終念著那小饞貓苦兮兮的慘樣。天剛剛亮,便起了個大早去尋季臨渢,想叫他跑個腿。畢竟屋裏那個祖宗累壞了,還嘟嘟囔囔罵著沒醒呢,要是醒了看不到他人,估計又得噘嘴嘀咕。君晏喊了兩聲沒人應,進屋一看卻發現季臨渢人不在屋中。一轉身還和剛剛進門的藍堯行對了個正著。
“找臨渢?他不在。”
藍堯行喊了聲“晏先生,早。”,繼而往屋裏瞟了一眼,皺眉道:“他床鋪都未動過。”
君晏也皺起了眉頭,季臨渢可從未亂跑過。更別提這般夜不歸宿。
藍堯行眉頭一跳,趕緊往外走,嘴裏喊道:“叫雲舒雲卷速來見我!”
君晏掐了掐指頭,啥也算不出來。
“賊老天!”
君晏壓根不承認是指學術不精,不擅算卦,隻抬頭罵天。明明風和日麗,空中一聲巨響,紫白的閃電眼看就要朝著泉莊劈下來。君晏皺眉眯著半邊眼,死死盯著那閃電。那閃電活像條見了山雀兒的蚯蚓,硬是扭扭捏捏縮了回去。
至於季臨渢嘛,他被這雷嚇得一哆嗦,險些從房簷上滾下去。雲落滿眼血絲,被那來勢洶洶的閃電嚇了一跳,得虧雲起一把拽住了季臨渢的手臂,這才將人拉住。
藍堯行正帶著一夥人往大廳趕來,眼瞧著屋簷上就落下了一把劍。
吳崖以為有人偷襲,大喊著衝上去將藍堯行推開,那劍就直直插進了地裏。其餘人一哄而上,齊齊拔劍飛身上了屋簷,卻和睡眼朦朧的季臨渢打了個照麵。
吳崖回身查看,就眼瞧著那飛起的幾人,一個個如折翅了一般,唰唰唰落了下來。
“怎麼了?”吳崖一麵護著藍堯行,一麵按住自己的劍。“上麵是誰?有幾人?”
烏山抽著嘴角,默默揉著自己剛剛崴到的腳。金枝玉葉被自己的絲線纏到了一起,裹的像個蠶繭似的,正撇嘴解著。雲舒揉著和雲卷撞上的腦袋,嘀咕道:“回統領,上麵、上麵是公子。”
吳崖的手指在自個劍刃上劃破了個小口,張著嘴道:“哈?”
君晏一進院就見屋簷下一堆麵色不甚好的人。而屋簷上,他那不肖徒兒正半死不活睜著雙圓溜溜的眼壁虎似的趴在瓦簷上,嘴角還有一串透明的口水,一小截衣擺還晃晃悠悠落了下來。君晏捂著臉閉上了眼睛,隻聽啪嗒一聲,下麵一堆人皆如君晏一般,滿臉無奈扭開了臉。
“公公公公公~公子!你的鞋掉了!”
屋頂是斜著的,雲起一個人拉不住。雲落手忙腳亂上去幫忙,卻一腳將季臨渢的秋肅劍踢了下去。季臨渢叫那雷聲好一通嚇,驚魂未定,另一隻手臂撐著瓦楞,這才沒滾下去。
藍堯行皺著眉將季臨渢接下來,季臨渢低著頭耳垂紅彤彤的,接過了老忠手裏的鞋子,不住道歉道:“對不住對不住~!”
君晏站在樹下,還使勁往樹幹後挪了挪,便不是很想讓季臨渢看到自己。他可丟不起這個人。當然,他也不知道季臨渢現在這糗樣,全是拜他那“掐指一算”所賜。
原是昨晚三個少年聊得歡快,季臨渢這一天又是憤怒於自己外公的無情,又是激動於成為輕蓑的執蓑人,講著講著便靠著雲起睡著了。那二人瞧他睡得香,一陣尷尬,也不敢叫醒他。隻得脫了自己的外袍給他蓋著。雲起做了靠背,雲落便倒黴,做了那擋風肉牆,叫寒風呼呼吹了一晚上,臉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