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忠笑容一愣,小旗抬頭,隻見那箱子咚一聲撞到了船板上。老忠皺著眉衝上麵喊道:“我說老羅,你三兒能不能小心點,這是能撞的嗎!?”
上麵的那位大哥不知罵了另外二人什麼,衝老忠吼道:“非得讓我跟這兩憨貨來,這是我想撞的嗎?”
另外兩人見那大箱子在空中轉了幾圈,急的直冒冷汗。好在最後這箱子還是穩穩放了下來。
船上三人見箱子放下去了,揮了揮手便走了。
老忠和小旗趕緊利索的解開繩索。老忠急急掀開了蓋子,君晏踮著腳湊過去看了一眼,季臨渢滿臉通紅,顯然是被熱的。而額邊那個紅紅的鼓包,不用想,定是剛剛撞的。
“誒呦!我滴祖宗嘞!”
老忠驚呼著說了一串方言,君晏隻聽懂了開頭那句。
兩人圍著季臨渢又是扇了一陣風。
“老忠,這可怎麼辦?”
小旗趴在箱子邊上,盯著季臨渢的鼓包皺眉。
老忠歎了口氣,又點了一截之前在他們屋中點的迷香,在季臨渢鼻尖前扇了一陣。最後脫下自己的麻衣,將衣服蓋在掀開的縫隙上。拿起船槳道:“能怎麼辦,趕緊先將人送過去吧,晚了家主該急了。”
小旗拿船槳時,看了眼水麵說:“老忠,你覺不覺著我們這船像是重了許多,這箱子也不該這麼沉啊。”
君晏挑了挑眉,坐在了箱子上。
老忠奮力劃著漿,粗聲答:“別管了,趕緊想想怎麼同家主說吧。”
小旗眉頭一皺,低頭劃船,也不講話了。
他們沒劃多遠,麵前便出現了一艘不小的船。這船看著精細,上麵的人手也不少。
“老忠,怎麼這麼慢?人帶來了?”
船上一名穿著儒雅的年輕人,皮膚雪白,頭發卷曲,眉眼深邃,鼻梁挺翹,有著雙極亮的湖藍色眼睛,應該不是中原人。那人打扮像是個書生,一邊招呼大夥拉船搬箱子,一麵皺著眉看著老忠,白淨的麵上到不見怒意。
君晏趕緊又跳上了另一艘船。
老忠一麵和大夥抬著箱子,一麵朝那年輕人說:“杜先生,怎麼是你來了?家主呢?”
書生噘了下嘴,不悅道:“他非說有急事,這不讓我過來了。”開口倒是極其正宗的中原腔調,聽不出是哪裏人。
老忠嘿嘿笑著,小旗咧嘴道:“幸好幸好!還好是杜先生你來了,不然我們五人得玩完。”
書生瞪著眼道:“怎麼了?你們不會把人弄傷了吧?”
箱子剛一上船,書生便小跑過去,掀開老忠的粗布麻衣,驚呼道:“這這這!怎麼搞的?”
老忠癟嘴道:“還不是老羅他們,放箱子的時候撞到了。”
書生皺眉看了一會,一麵吩咐著將季臨渢的粗布麻衣脫了,把人小心安置到了榻上,一麵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瓷盒子,皺眉道:“還有兩日,仔細塗著,應當能消下去。”
老忠接過盒子連連道謝,小旗嘿嘿笑著,拉著書生的袖子道:“杜先生,我們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別告訴家主。”
書生拿扇子敲了敲小旗的腦袋,笑眯眯答:“我能不說,但我那壺春風泉~”
小旗也眯眼笑,答道:“放心,我一定替先生拿回來!”
君晏在這船上上上下下轉了一圈,也不見個標誌性的東西。
至於季臨渢,每隔四個時辰就有人往他跟前點迷香,還時不時喂些糖水,睡得那叫一個舒服。老忠整日裏望他屋裏轉,就拿著那瓷盒子往他頭上擦,恨不得那鼓包立刻消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