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我突然被人從後麵拉住了手腕。
“你去哪？”
我沒想到拉住我的居然是嚴森！一時有些訝異地僵在原地。
“我的車在這邊。”嚴森拉著我朝另一邊走去。
我感到有一股熱力從手腕處傳遞過來，嚴森的頭發隨著他的疾走飄逸起來，拂著即便穿著高領還是露出一節的頸子。
我小跑著跟隨，嚴森突然回過頭：“我是不是走太快了？”
聲音讓我錯覺的溫柔，不免皺起眉。
“我……”嚴森頓了頓，“我們上車再說吧。”
我想我是眼花了，居然在他臉上看到了愧疚，這，這到底是上得哪出戲？
車子經過Alex身邊時，我才發現和他爭吵的那群人中有一個就是剛才和我們搶道的中年男子。幸好停車場的保安也跑過來勸架，我想結果不至於太嚴重。
“上海變化好大，我都有點認不得了。”嚴森打破了沉靜，和剛才聚會時寡言的態度判若兩人，“你父母身體還好嗎？”
我麵無表情地注視前方。
“我父親身體不太好……”
“所以你回來了。”我打斷他。
“這是原因之一。”嚴森沉下聲音。
“那原因之二呢？”我的聲音冷靜地出奇，“不會是因為我吧。”
“你真的要結婚了嗎？”嚴森避而不答，或者說他是用另一種方式回答了我。
“怎麼，你後悔了？”我輕笑。
“我是想祝福你，我希望你過得幸福。”
“狗屁！”我破口大罵，“你少給我惡心！這麼虛偽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你知道我說不來這種煽情的話，我是，我是真心在說。”嚴森打轉方向盤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一臉認真地望著我，“對我來說，你結婚了，我……”
“你的負罪感就減輕了是吧！”我激動起來，“我告訴你，我結婚是為了我自己，不是為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隻要你找到了和你攜手的人，我也沒什麼遺憾了。”嚴森坦然地說。
我找到了和我攜手的人！好諷刺的話！
我拚命壓住冒上來的怒火：“也罷，反正以後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我隻想知道……”
我呼了口氣，繼續：“當初，你是因為救我而離開我的吧？”
嚴森看著我不語，我們就這麼兩個相望，眼神中流轉著複雜的情感，是悲鳴？是無奈？是傷感？是內疚？究竟是什麼？我不知，真的不知。我隻知道我的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我隻知道即使想哭也不能哭！
“原來我篤定的事你卻那麼難回答！”我猛地抬起手狠狠甩到嚴森臉上，咬牙切齒道，“怪不得會不辭而別！！”
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好追問的了，答案不言而喻，其他根本不重要，結束吧！終於結束了！！
我欲用力推門下車，嚴森快一步鎖上車門。
我惡狠狠地要回頭質問，嚴森卻整個人撲過來緊緊地抱住我。
我沒有掙紮，也許我的反應也在嚴森預料之外，他抱了我一會抬起頭。
我的麵無表情讓他流露出不解的驚訝。
我喜歡看沉著的他展現出這種表情，我要告訴他！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為他一笑一顰而左右的小十，現在開始，由我來決定我們的關係！！
愛或不愛，又有什麼關係，再多的可能我都想過，過去的六年我早已看淡一切，人不過如此！
“我……”嚴森尷尬地鬆開我。
“我是馬上要結婚的女人，你以為我還在在乎你嗎？”我扯扯嘴角，輕蔑地開口，“如果你舍不得，沒關係，隻要你不介意當個奸夫！”
“小十。”嚴森陡然變色，“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心想你還有臉說“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嘴上卻依舊輕佻：“我們又不是沒有肉體關係，怎麼，我都不怕，你難道怕有人知道嗎？”
嚴森緩了緩眼神，自責道：“你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我知道你是故意這樣，隻要你解氣，隨便你怎麼對我，我是為懺悔而來的。”
“懺悔？切。”我嗤鼻罵道，“你如果真有心懺悔就別在我麵前出現，這輩子都別出現！我現在看見你就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