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機緣巧合之下,一個叫做福愛的兒童社會福利院讓他無意中發現了,是的,也找到了她,那封信裏提到的女孩兒,也找到了一書包的藥。帶她到醫院檢查,腦內確實有異物,手術風險很高,醫生建議保守治療,可再好的醫院、再好的醫生和再好的藥也無法緩解她的頭痛,隻有那一書包的無名白色藥片可以緩解。
他以福利項目投資的身份觀察了她好幾年,發現她不僅僅隻是長得漂亮,還很聰明,而那時候的鹿家因為家業繼承權的問題風起,大哥和姐姐更是無所不盡其用,
後來,他用了些手段帶走了她。
她變成了鹿拾肆,成為了鹿家的三小姐。
鹿拾肆回到房間,關上房門,背靠牆壁,她張開手,看著手裏那一顆白色小藥丸,指甲大小卻能夠斷人生死,她走到書桌前,就著昨晚未喝完的紅酒連著藥一飲而下。
服下藥物之後,腦袋昏昏沉沉,頭有些痛,她躺在床上,看著牆頂上的羽毛吊頂,眼皮變得愈發沉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或許是藥物的副作用,每次吃完藥她都會這樣,頭昏腦漲,必須睡一覺才可以。她也曾嚐試不吃藥,卻發現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最後還是靠這藥把這條小命給撿了回來。
具體是在哪一天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上的藏著那些謎團的,她已經忘記了,隻是清楚得記得許久許久之前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包括那些永遠躲在長廊盡頭的人。
可某一天,他們忽然消失了,隻是一夜之間,便毫無痕跡得消失了,房間、長廊、儀器和人…她變成了孤兒院的一名孤兒,而記憶裏的那些人像是從未在她生命中出現過一般,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她醒了,夢也醒了。
那一段在孤兒院的日子是怎樣的呢?鹿拾肆記得每一個小朋友的名字都是數字,從一到十,再從十到二十,差不多四十幾個孩子,每天吃同樣的食物,早晨的饅頭和鹹菜,中午的米飯和肉湯,晚上的菜湯麵,兩個中年婦女會教他們讀書認字,一個八十歲的奶奶會在夜裏的時候偷偷喂她吃藥,給她說故事,告訴她社會的險惡,告訴她如何保護自己。
後來,奶奶死了。
再後來,她跟著鹿秊走了,她變成了鹿家三小姐,她成為了鹿秊的一把軟刀。
再再後來,她被送出了國,學琴棋書畫、學中國功夫、學禮儀姿態......
再再再後來,她被接了回來,按照鹿秊的安排出現在鹿秊需要的場合裏。
每次吃過藥,鹿拾肆都會不由自主得把過往像是電影一樣回放一遍,有時候會想起更多的細節,昏暗實驗室裏機器的顏色、針頭的粗細、床單的味道......孤兒院老奶奶故事裏的小紅帽、吃藥的糖水裏還沒有化開的冰糖、血管突起,指甲微黃,滿是褶皺,略顯粗糙的手......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良久之後,鹿拾肆意識到是自己的門一直在響。
她揉著太陽穴,有些艱難得從床上站起身去開門。
「你怎麼回事兒?打電話不接,敲門也不應,這麼長時間還以為你死在裏麵了呢。」
杜鳴鳯毫不客氣得陰陽怪氣得說著。
「有些不舒服,躺著沒有聽到,怎麼了?」
鹿拾肆有氣無力得說著,杜鳴鳯見她臉色蒼白,癟癟嘴,語氣也沒有剛剛那麼衝了。
「明天下午W時裝展,你和我一起去。你休息好了之後聯係我吧,去店裏試禮服。」
「好的。」
鹿拾肆依舊是腦袋昏昏沉沉,身子也是軟綿綿得,沒有精力和杜鳴鳯多說什麼,腦子也根本沒辦法思考。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杜鳴鳯也知道她不在狀態,說完便下了樓。
鹿拾肆關上房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得便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已經是下午了。
陸拾肆打開手機,看到了杜鳴鳯的短信:醒了就過來試禮服。
簡潔明了,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關心。
她穿著睡衣下了樓,她以為家裏已經沒人了,便喊吳媽給她下了碗麵。
「小少爺也在家,他要吃意麵,小姐你吃什麼麵?」
吳媽很客氣得點出了鹿楓霽也在家的事兒。
「給我下個雞蛋麵吧,好了叫我,吳媽。」
鹿拾肆並沒有在意,雖然她知道吳媽是刻意提醒,畢竟一個家裏沒有誰不知道鹿楓霽簡直是把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明裏暗裏得沒少給她使絆子揶揄她,現在知道鹿秊準備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給她,隻會愈演愈烈。
鹿拾肆上了樓,換了身簡單的運動裝,不施粉黛卻也是明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