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四 銜枚夜度五千兵(5)(2 / 2)

對於張家口外的蒙古人,朱慈烺並不信任,但他們距離滿洲人稍遠,屬於可爭取對象。與他們互市,非但可以瓦解滿蒙聯盟,還可以獲得明軍需要的馬匹。即便朱慈烺對輪不熟悉,卻也知道蒙古馬是冷兵器時代最好的戰廬一。

然而皇太子說到互市,陸素瑤更是頭大。

如果隻是販賣茶葉、綢緞給蒙古人,當然沒有關係,而且還能削弱蒙古人的戰鬥力。問題是皇太子殿下連鐵器和糧食都敢賣,就不怕這些蒙古人轉賣給滿洲人麼?

這個問題在朝中也曾掀起過異議,但實際情況卻與小道消息不同。

朱慈烺賣給蒙古人的鐵器數量控製嚴格,而且全是打造成鍋具的潞鐵。就算蒙古人和滿洲人有能力回爐重造,得到的鐵料也無法製造兵器。

至於糧食,人們隻看到一車車運到張家口的糧袋,卻沒看到周遇吉賣出去的是煮熟的熟食。熟食不能久放,每日售賣有限,直接斷絕了蒙古人做轉手貿易的可能。這純粹是作為吸引蒙古牧民以家庭為單位聚居在張家口外圍的手段,目的是形成大明同化蒙古的橋頭堡和實驗田。

再者,在巨大的“糧食出口”數量之中,還隱藏了“酒”這種違禁品。

在國內還有人餓死的情況下釀酒,無疑是一樁十分拉仇恨的事,所以隻要年景不好,國家禁酒就是理所當然的程序。然而酒帶來的高額利潤,以及蒙古人對酒的執著沉迷,注定它會成為明蒙貿易的重頭戲。

周遇吉新組建起來的幾個騎兵局,用的都是上好的蒙古馬,靠的就是用大量糧食私釀出來的烈酒。

“我不回北京,東虜和蒙韃都能安心一些。他們需要時間舔平傷口,咱們也需要時間填充火藥。最好不要打破這種來之不易的平靜。”朱慈烺靠在椅背上,麵帶微笑,如同與老朋友聊天一般。

陸素瑤很享受這個溫馨的對話時間,但很快想起了京中來信,以及信中仿佛能夠聽到皇後娘娘咆哮的文辭……

“但是殿下,咱們在這裏除了等待還能做什麼呢?”陸素瑤不死心。

朱慈烺驚訝道:“福建跟北方比起來就是一塊化外之地,人人都有事做,你很閑麼?”

陸素瑤幾乎氣背過去,硬忍住目眩道:“殿下在此處還有何事要辦?這兩日都開始接見福州地方的鄉紳了。”

“我需要思考。”朱慈烺道:“福建多山,翻過一個山頭言語就不通了。我需要好生想想,如何打破這種狀況,起碼讓他們能聽、說官話。”

“可是殿下,太醫院說皇太子妃娘娘八月中就要生產了啊。”陸素瑤終於忍不住叫道。

朱慈烺表情略一凝滯,沒有解釋,隻是翻開自己的筆記本,將展開的頁麵遞給陸素瑤,讓她自己看。

隻見一頁紙上被毛筆從中畫了一條粗線,分成了兩邊。其中一邊頂端寫著“回京師”,另一端寫著“南巡”。在“回京師”那一欄下麵,寫著兩行字,第一行字是“妻生子”。第二行字寫著“無能為力”。

在南巡一邊,則密密麻麻寫滿了諸如:福州樣板城打造、海貿觀察、會見泰西使者、推廣官話、普及蒙學、監督司法係統、創立福建水師學堂、滲透福建水師、監督複台項目進度、提調擴編第一軍、巡視廣東……

“殿下還要去廣東?!”陸素瑤恐怕真要做出人生抉擇了:是被皇太子拋棄,還是被皇後娘娘杖斃。

朱慈烺用指節輕輕敲著書案,沒有回答陸素瑤的話,隻是沉聲道:“你也以為我是那種漠視親情的冷血之人?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懷的是我的骨肉,我的嫡長子、或者長女。我怎麼可能在心中沒有絲毫掛念,怎麼可能冷眼旁觀?

“但是我現在趕回去沒有任何作用。我所知道的生廓識和衛生常識都已經傳授給了醫師……我又不會剖腹產,也不會造產鉗,回去除了站在門口踱步還能幹什麼?”

“但是……”陸素瑤早被皇太子熏染,崇奉“實際作用”。此時此刻,她內心中已經接受了皇太子的理由,但是她的立場逼她反駁。

人怎麼可能反駁自己堅信的事物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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