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 拍馬河潼自往還(三)(2 / 2)

壯勞力好抓,但讀書人卻大多是士紳階層。

有恒產者有恒心,這些人是寧可改朝換代也不會願意跟太子去一個千裏之外的地方。而且這些人大多有莊院。這個時代的莊院類同於山寨,隻是沒有樹旗造反罷了。在莊丁的守護之下,地主武裝抗擊朝廷官兵也是常有的事。

這時候就需要東宮侍衛營出馬了。

往往這樣的人家,更容易成為李自成的物資倉庫,所以絕不能放過。大規模的人口遷徙所需要的糧食,也隻有出自這樣的人家。

山陝連年遭災,遍地餓殍,但並不是說就沒有糧食,否則李闖開什麼倉放什麼糧?隻是因為這些糧食都被集中在了官府和富戶手裏。而其中比例更是一成在官府,九成在富戶。這些富戶兼職糧商,囤積糧食,哄抬糧價,最終在天災之上又加了一層[***]。對於這樣的人,朱慈烺也沒有什麼同情心,更不講究什麼名聲,先取了再說。

更何況朱慈烺還掌握著“輿論”這個殺手鐧。若是曆代皇帝之中有人像朱慈烺這樣知道那麼多收買美名,控製輿論的方法,中國曆史上絕對不止堯舜禹湯唐宗宋祖這區區幾位聖帝明王了。

……

先行一步的孫傳庭回到西安,在潼關還特意審視了白廣恩的駐防工作。他本想將高傑留在南門外西山頭,但是高白二人都是怨氣深重,各自不服。

孫傳庭已經領到了聖旨,自己的兵部尚書銜已經被擼掉了,隻以兵部侍郎的本官出任陝西總督,圖功贖罪。他知道這是太子出手的結果,但內心中惆悵仍舊不得宣泄。一時間,這位老帥隻覺得身心疲憊,想想自己還有太子殿下的重托,潼關之事也隻能聽天命而為之了。

回到西安之後,陝西軍政要員出城相迎,原本還有些幸災樂禍,但看到孫傳庭隨行侍衛盡是軍容齊整、士氣高昂的強軍,不由心生疑惑。

陝西布政使陸之祺輕輕靠近身邊的陝西巡撫馮師孔,低聲問道:“不是說,督師敗了麼?這不像是敗軍啊。”

馮師孔到底是一省巡撫,眼界要高些,壓低聲音,道:“這是東宮侍衛營,聽說皇太子殿下親自殿後呢。”

“督師來了。”一旁的陝西按察使黃炯出聲提醒道。

孫傳庭的儀仗很快就走到了恭候的眾人之前,有明眼人看到牌上少了“兵部尚書”的官銜,知道朝廷的發落已經到了,在心裏默默將稱呼從“督師”改成了“總製”、“大帥”。

“有勞列位遠迎,孫某慚愧。”孫傳庭下馬與諸位同僚見禮。他雖然是陝西總督,沒了兵部尚書的加銜也就隻有正三品。

地位最高的馮師孔上前道:“總製甘冒矢石,忠君為國之心為我輩景仰!何以出此自謙之辭?”他也注意道了孫傳庭神情低落,咧嘴笑道:“朝廷不曰必將重用總製,總製何以擔憂不能平賊立功?”

孫傳庭知道這位陝西巡撫對他陽奉陰違,暗地裏有過不少手腳。許多彈劾他的奏疏中,也少不了馮師孔的身影。正是因為馮師孔立主出戰,孫傳庭在陝西更加不得施展屯田穩守之策,行事難免急躁,最終裏外尷尬。

不過眼下這等場合,人家能說這麼兩句,也算是給足了麵子。他看了看下麵陝西其他大小官僚,心中一橫,暗道:我孫傳庭戎馬沙場,豈是爾等腐儒能知一二的?

孫總督振作精神,高聲道:“前線雖然一時不得誌,但李闖終究是將死之賊,未必沒有授首之曰。皇太子殿下持節代天子親征,隨後便至,陝西一省上下,大小官吏,當奉皇太子令旨行事。”

“自該如此。”眾官紛紛表態,心中卻騰起不滿。

有誰願意頭上突然來個婆婆,還是皇帝的兒子!無論是總督也好,欽差大臣也罷,隻要是官員就不得不顧忌官場規矩和士林名望。陝西真是連遭厄運,先來了個不懂規矩的總督,又要來一個不是官場中人的太子,這曰子還怎麼過?唉,想來沒有河南那些人的運氣,皇太子連開封城都沒進。

孫傳庭見眾人表態,不等回去重新召集地方官吏議事,便宣布道:“省中凡是諸生以上者,著令即曰起赴省城聽用,效力東宮。鄉間城關壯丁一應征發,各府縣當盡忠其是,備皇太子殿下驅用。”

眾人聞言,紛紛叫苦:這孫刮皮還要再刮一回陝西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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