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離別(1 / 3)

掃完了墓,龍悍,龍烈血,張老根三人懷著各自的心情下山了。沉默,是龍悍父子的招牌,如果是一般的人和龍悍父子兩走在一起的話,那絕對會被憋死!不過,幸運的是,張老根已經有了這種免疫力。在下山的路上,張老根一路滔滔不絕……

龍悍和張老根甩著手走在前麵,龍烈血走在後麵,此刻完全成了個搬運工,除了他自己帶來的東西以外,張老根帶來的東西,他也一並的拿下了。張老根今的這份心意,龍悍父子都感受到了,張老根除了拿來一把鐮刀以外,還帶了一袋生石灰,本來是準備用來堵墓地周圍的老鼠洞的,可奇怪的是,這片墓地周圍幾乎沒有什麼老鼠洞,所以張老根這次來的時候帶著一袋生石灰,走的時候又原封不動的帶走……

“自從劉祝貴那狗日的一夥倒了台,進了黑房子以後,這溝村,可還真是清靜安詳了不少,別的不,以前劉祝貴這狗日的做村長的時候,占著有那個狗屁鄉長給他撐腰,兩個人狼狽為奸,溝村一年每個人頭上不知道要被他刮去多少錢,要不是大夥還能起早貪黑的在地裏刨上兩口飯,早就操翻這些狗日的了,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嘛,有什麼好害怕的,這個人啊,年紀一大,有些事就看得開了,可有些事,卻是越想越不明白了,你,這是什麼世道啊,怎麼那些狗日的盡能騎在好人頭上拉屎拉尿呢?他們也不怕有一遭報應?”

……

“那些奶牛啊,村子裏就那麼幾戶人家,總總共共,也就養了那麼一二十頭,好幾戶人家都是借了錢來養的,是扶貧項目,可這錢一分都還沒進賬,大夥就先把自己的口袋給掏空了,那些洋貨,還比較挑嘴,鄉裏,要想養好奶牛就得先種草,那草還不是一般的草,草種得花錢到鄉上去買,買來撒在地裏,我總覺得這事情比較玄乎,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看到花錢在自己地裏種草的……”

張老根絮絮叨叨的在山路上著溝村的事,龍悍和龍烈血靜靜的聽著,很少插話,別人也無法從他們父子的臉上看到一絲表情。對張老根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在經過王利直的那件事以後,對龍悍父子,特別是龍悍,張老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重,這個平時如鐵一般沉默的漢子,在關鍵的時候,也能如鐵一般的實在,溝村的人都在猜測,劉祝貴一夥的倒台,龍悍可能還在背後出了很大的力,要不然的話,不可能連鄉長、王所長這些“大人物”都跟著倒了黴,如果這些狗日的不倒黴的話,那麼,就算走了一個劉祝貴,誰能擔保溝村不會再出一個牛祝貴,馬祝貴什麼的,就算溝村不會再出了,那你,你們溝村的這些刁民把“支持”我的人給整走了,我能讓你們溝村的這些刁民們好過麼?鞋,大帽,鐵板凳——手銬,腳鐐,加政策,哪一樣不能把你們這些刁民整得連哭的地方都沒有啊?那時候,倒黴的照樣是你們溝村的這些刁民!這個道理,溝村明白的人還是有不少的,雖然大家無從猜測這件事背後的真相,但這一點,卻並不妨礙大家對龍悍的感激與敬重。

張老根其實到現在也不是很明白,在他原本的預想裏,劉祝貴這個狗日的那是一定要把他趕下來的,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湊足錢到首都去告“禦狀”的準備了。讓張老根沒想到的是,龍悍來了,事情的變化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之外,那簡直可以用“驚喜”兩個字來形容了——劉祝貴這個狗日的,還有鄉長和王所長這兩個狗日的,劉祝貴的靠山,他們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被人連根拔起了,這簡直就是奢望。那法院審判的時候他去了,溝村的人大半的都去了,好多人連法庭都進不去,隻能在外麵等著消息,當法官對他們進行宣判的時候,法庭裏沸騰了,那時,溝村的村民們,想起的是沒有到庭的龍悍。大家都認為龍悍在這裏出了大力,而在溝村行事低調的龍烈血卻沒有讓太多的人覺得感激,大家對龍烈血有好感,那也是基於這樣的一個原因:他是龍悍的兒子!此刻,走在前麵的張老根怎麼也想不到,讓溝村的人在法庭上大呼“蒼有眼”的事情的幕後黑手,現在正老老實實的跟在他的後麵,替他拿著鐮刀,提著那一袋生石灰……

不過,還好有一件事讓他想起了龍烈血。

下山了,走在前麵的張老根不知道想起什麼,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龍烈血,“我聽,烈血今年高三了吧,好像剛剛才高考完,烈血這孩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讀書的料,不知道烈血報考的是什麼學校啊……”

龍烈血笑了笑,張老根這個問題雖然是對著父親的,可還是應該由自己來解答,“我報考的是西南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