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盡興！”有人起哄道，“我們要見鳳玖！”
“鐺！”一聲鈸響。
老鴇堆笑道：“想見鳳姑娘啊？”
“想！”
“有多想？”
“非常想！”
“再不讓我們見鳳姑娘，我們就把你這來賓樓拆了！”
老鴇掐尖嗓音叫道：“好！有請鳳姑娘！”
“喔！”眾人一陣喧嘩。樂伎奏樂。眾人安靜下來……
琵琶聲中，一個身著紅衣的姑娘從屏風後走出，登上舞台。這姑娘頭戴點翠金釵，耳戴玉髓吊墜，步履輕盈，娉娉嫋嫋走到老鴇身邊，欠了個身，好似一朵梅花盛開。此花一開，彈曲的樂伎們都沒了顏色。老鴇站在鳳玖身邊，穿金戴銀，油頭粉麵。二者相襯，更顯得鳳玖如天仙下凡，清麗無雙。男人們的眼神一刻都沒從她身上挪開。有個胖子微張著嘴，流起了口水。
姑娘開口道：“奴家鳳玖，見過各位客官。”
聲音清亮婉轉，似黃鸝，又似竹笛。鳳玖不愧是唱旦的名角。
胖子擦掉嘴角的口水，大叫道：“好！”
眾人皆叫好。
老鴇對鳳玖點頭。鳳玖轉身下台。
“這是幹什麼？怕我們出不起錢嗎？”底下有人叫罵。
老鴇上前一步，賠笑道：“莫要著急，各位客官！莫要著急！今晚啊，鳳姑娘選婿，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有機會一親芳澤！隻是啊，這鳳姑娘隻有一位，伺候不了這麼多位客官。所以啊，要請在座的各位，比拚比拚，看看誰能奪魁！”
胖子掏出一錠金子，大叫道：“老子有的是錢！”
一個絡腮胡子抓起一把銀票，高喊：“來啊！比比啊！”
“珍品羅墨一錠！”一聲稚嫩的聲音喊道。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瞿煥新循聲望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書童。小書童掏出個紅色漆麵木匣，打開。木匣裏一個金色的小餅，小餅上有花紋。瞿煥新離得太遠，看不清花紋。
小書童朗聲道：“請驗墨。”
一個頭戴綠頭巾的龜公趕忙上前，從書童手中接過木匣，細細端詳。眾人竊竊私語。
“羅墨？”
“真的假的？”嗡嗡聲響成一片。
瞿煥新問老樂師：“羅墨是什麼？”
“那是我朝墨品第一，貴比黃金，價逾拱壁！”
“這麼厲害？”
“不止呢！那製墨的，是嚴世蕃的同窗，嚴閣老麵前的大紅人，羅龍文！自從羅龍文當上了敕房中書，沒有時間製墨。這羅墨就越發稀少。現在手上有這墨的，非富即貴！我問你，那叫價的是什麼人？”
瞿煥新仔細打量小書童。小書童衣著素淡，相貌平平，不像正主。小書童身後，是一張繡著竹子的屏風，屏風上麵掛著牌匾，寫著“瀟湘居”二字。
瞿煥新問老樂師：“瀟湘居是什麼地方？”
老樂師臉色一變：“梅蘭竹菊，是最貴的四間包房。書童是從瀟湘居裏出來的？”
“他站在瀟湘居的屏風前。”
“壞了！瀟湘居裏定是一個達官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