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也無非是這樣,下了火車,滿目都是低矮的小木屋,石材的那些的建築,在這裏根本看不到,不過當時東京的道路確實好多了,不像長崎,還有大清國除了上海,好多都是土路,這裏基本都成了水泥馬路。賈銘和全福都不通日語,又是第一次到東京來,都不認的路,一下火車不久,兩人便不知往何方向走,本來這個時候的留學生和後世很不一樣,在火車站,就有專門接待留學生的地方,可是兩人都不知道。賈銘還以為要像後世上大學那樣,要自己去找學校,於是乎兩人就直接走出了車站。
賈銘和全福兩人站在馬路上,看著那些匆忙而過的小矮子,一時間誰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還是賈銘反應的快,他記得日本文字裏有很多漢字,不會說沒有關係,隻要看的懂就行。他他想到一般火車站這樣的地方都會有大量的路標,便讓全福去四周看一下,也是兩人運氣好,很快兩人就找到一處路牌,路牌上的文字果然大部分是用漢字寫的。隻不過在全福看來,這日本人應該是特別沒有文化的,擺在路旁的字都會寫錯,這些字中他都看出來有兩個都少了一些筆畫,還不如我寫的好,全福暗想。
賈銘看完這些路牌,終於找到自己要去的成城學校,兩人便按照路牌上的指示過去,剛經過一處土橋,就見一群日本人向這裏湧來,這些日本人與他們平時見到的都很不一樣,不是麻木不仁的那種,而是一個個腰裏都帶著武士刀,走起路來,也不想一般日本人那樣小家子氣,顯得專橫霸道。其他那些過往的日本人一見他們,都紛紛為退讓躲避,繞是如此,稍微慢一點的,都會被他們隨手推開。
看著他們如此蠻橫,賈銘就知道這些絕對不是一般的日本浪人,明治年間日本政府已經下令收了武士刀,除了軍人,在民間一般是不許佩戴兵器的。可這些人在大街上公然帶刀,就可見他們不是一般,見他們欺負的都是日本人,賈銘自己也不想再惹事生非,便將身子一讓,拉著全福閃到了一邊。
那些日本人從賈銘和全福身邊過去,隻是那眼瞄了一下全福,表現的卻是出奇的好,居然沒有對兩人無禮。就在這些日本人走過去,賈銘認為無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前麵的兩個,給我站住!”這聲音賈銘聽的很清楚,也很明白,因為他不是用那些咿咿呀呀的日本語說的,而是用漢語。賈銘和全福不知道對方所說的是不是指自己,但還是停了下來,那眼看著這些日本浪人。
卻見兩個身穿和服的日本人奔向兩人,賈銘看到這兩人把眉頭一皺,還沒有反應,全福到先小聲在賈銘耳朵跟前說道:“少爺,這不是井上他們一夥嗎?井上後麵的不就是那個狗腿子楊丁寶,他怎麼一晃就變成了日本人,還穿起日本人的衣服了?”賈銘還沒有出聲解釋,楊丁寶和井上二人已經到了賈銘身前,“賈桑,怎麼穿成這個樣子,若不是楊桑眼快,我都有些認不出來。在船上我們不就約好了,等到了東京我會好好款待一番的,沒有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在東京又見麵,這是不是正應了你們中國的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呀!”賈銘這次從長崎上車之後,為了避免麻煩,就換了一套衣服行頭,現在他身穿一套土黃色軍裝,頭戴平地帽,這是他出國是時候特意定做的。他卻不知道,自己這身衣服與日本現役軍服十分接近,在加上他隻有十六歲,身材有些矮小,以至於沿途那些日本人,都當他是一名現役的日本軍官,並不敢得罪剛才若非楊丁寶,就是賈銘站在井上麵前,恐怕他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