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垣一聽他的主意,連忙擺手道:“此事萬萬不可,今敵弱我強,那張沈又久經戰陣,貿然去攻,是以我之短攻彼之強也,實乃不智。孫子有雲: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而今敵十倍於我,與他力敵,實屬不智,白日裏雖然僥幸殺了百餘名敵人,可那大多是擂木的功勞,直接死在刀下的,反而不多,可既然如此,山寨裏依然也有二人受傷,現在我等有地利之便,正可深溝險壑,守住寨門,不與他戰,等到他糧草告乏,到時就自然退卻,這才穩當。”
樊垣的話雖然不錯,自己損失一個,就少了一份力量,而張沈卻可以得到源源不絕的補充,可現在雖然有地利之便,但他們守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啊,太過被動了,現在秋高氣爽,卻是又到了落葉的季節,若他們不管不顧,放一把火,到時大事休矣,大火一起,這百來號人,到時又濟得了什麼鳥事,李季轉過頭來,對著劉濤問道:“劉大哥,不知你有何主意?”
劉濤武藝高強,衝鋒陷陣,倒是個高手,可叫他出謀劃策,顯然太過難為他了,隻見他摸了摸頭,憨笑道:“樊先生的話是不錯,不過我覺得你講的也蠻有道理,至於你們誰更好,我卻是說不清了。你們決定怎麼辦,我就怎麼著。”
“二虎,狗娃?你們有什麼想法?”
“恩公,隻要你帶頭讓我去砍那些殺千刀的胡人,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若是皺一下眉頭,老子就不姓陳。”狗娃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
“山寨兵少將寡,這太行山離鄴都太近,隨時都有可能引起胡人反撲,就算這次勉強能勝,也隻不過引來更多的追兵而已,我覺得眼下還是保存實力,走為上計。”王二虎猶豫了一番,他不是李季的嫡係,此時見季季問來,小心答道。
“哦,那依你之見,眼下當投奔何處?”樊垣出聲問道。
“這就要看大家意欲何為了。如果隻想保全身家性命,則隻有二處地方可去。第一處是遼東,慕容家禮賢下士,政治修明,眼下即平遼東,又破高句麗,十年生聚之後,當可率鐵騎南下,爭霸天下;第二處便是江南,眼下得桓家輔佐,已有中興之意,近日又取巴蜀,北伐之日,已是指日可待,這中原之地,就是二者爭霸的所在,不宜久留。當然,若是你們另有打算,那自然得另作區處。”
晉武帝之時,慕容先祖慕容廆被封為鮮卑都督,五胡作亂,慕容廆又封為車騎將軍、平州牧,封遼東公,都督幽、平二州,其子慕容皝拜為冠軍將軍、左賢王,封望平侯,慕容廆死後,慕容皝繼位,後自立了燕王,虎踞遼東,已有數十年,不過與當時石趙相比,終是差上不少。王二虎侃侃而談,李季早已注意多時,隻見此人雖然落魄,卻是見識不凡,所言均是一針見血,問道:“那你又將石趙置於何處?”
“石趙縱容族人為虜,眼下石虎又有易儲之意,現在雖然看似最強,但已是外強中幹,石虎一死,必然內鬥不止,到時慕容家與垣溫必出兵瓜分其地,中分天下。”王二虎一語驚人,見到眾人驚愕不已,忙說道:“當然,這隻是我的一點看法,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慕容家的崛起,那是必然的,要不然哪裏來慕容複那念念不記的複國夢,至於桓家,更是出了桓溫這位大名人,李季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差一點就北伐成功了,古人雲:十步之澤,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果然不假,有此奇人而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李季收起了先前的輕佻,認真請教道:“先生見識不凡,不知可有破敵良策?”
從二虎到先生,王二虎也不點破,笑道:“李兄弟已成竹在胸,何必前來誑我?我看你鎮定自若,全無緊張之意,想必心中已有定計,既然如此,何必讓我南醜。”
“哈哈,王先生果然目光如炬,我確有一招,定能教張沈丟盔棄甲,損兵折將。”李季自信滿滿的說道。
眾人聞言,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