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鶯飛草長,房簷上雪還沒融,一陣哭喊聲突然響徹在這片村落。
“你怎麼能偷家裏的錢?那可是豫兒的救命錢啊!”
趙臻臻感覺有人在拚命推搡她,身子骨都要被推散架了,而耳邊充斥著一個婦人哭嚎。
她慢慢睜開眼,迷茫地環視四周,怎麼回事?她明明上一秒她還在高速上開車,下一秒怎麼就到了一處隻在電視裏見過的農舍,屋裏牆上、窗上還貼著幾張喜字,看樣子是剛辦過喜事。
低頭看自己躺在地上的厚木板上,倒像是被人抬回來的。
“呲!”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腦勺頓頓的疼,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湧上來。
她......穿越了,還是魂穿。這裏是某不知名朝代的偏僻山村,原身也叫趙臻臻,今年十六歲,前幾天剛嫁到陸家,剛剛在她麵前朝她吼的婦人就是她的婆母,陳氏。
這陸家也是倒黴,陳氏的夫君和兒子陸豫都是當地的獵戶,兩人身形魁梧身手都不錯,時常去附近的山上打獵,打來的獵貨再賣掉,日子原本過得還不錯,哪知前些日子不巧碰上了山石滾落,直接把陳氏丈夫砸死了,兒子陸豫救回來的時候倒是還有口氣,隻不過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難料。
而趙臻臻,就是嫁過來衝喜的。
原身父親為了陸家的二十兩彩禮就把她嫁過來了,二十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在家裏她不敢違抗父命,來了陸家發現這孤兒寡母的,陸豫看著隻剩一口氣吊著,她可不想做寡婦,就偷拿了陸家的錢跑路了,哪知道夜路難走不小心摔到了坑裏摔暈了過去,白日裏正好被同村的人發現才給抬了回去。
趙臻臻摸了摸腰側的錢袋子,裏麵早已空空如也,是誰把她的錢拿走了呢?原身拿著錢是準備一個人走的嗎?還是要去見什麼人?
趙臻臻思索片刻,發現這段記憶怎麼也想不起來,頭還一陣陣地疼,隻好放棄。
陳氏見趙臻臻一副呆呆的樣子,急得又哭又罵,“臻娘,你有沒有良心啊!你倒是說話啊!”
那些錢是陸豫的治病錢,自己丈夫走了兒子躺在床上,本就斷了經濟來源,現在家裏的錢也被偷了,這可讓她怎麼活啊!
趙臻臻頭疼地撫額,自己怎麼就穿到了這麼個爛攤子現場,現在原主事情做也做了,也沒法抵賴,自己隻能先認下再彌補了,她清了清嗓子,誠懇道歉:“娘,對不起,是我錯了,這錢我一定會還上的。”
“你拿什麼還啊?你爹那個賭鬼就是因為缺錢才答應這門婚事的,還有豫兒這些天全靠藥吊著命呢,一天都不能斷的,沒錢你讓我們母子倆可怎麼活啊?”陳氏越說越急,原本幫豫兒娶親就是為了衝喜,哪知反而糟了禍事。
“我會想辦法的,娘 ,你別著急。”看著陳氏急得聲音顫抖,隻能先安慰她把她穩住了。
她撐著木板起身但踉蹌了一下,整個人身子很虛,胃裏也空空的,想起來這幾日在陸家吃得都是清湯寡水的,看來陳氏確實是將所有銀子毫無保留地留給兒子治病了。
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陣嘈雜聲,趙臻臻聽到有人在喊:“弟媳婦兒,你在家嗎?”
陳氏原本又氣又怒,聽到外麵有人來了,忙把眼淚擦掉,出門一瞧,原來是陸家大哥陸榮貴和大嫂薑氏來了。
“大哥大嫂,你們來了。”陳氏聲音還有點沙啞。
陸榮貴是個矮瘦的中年人,叼著個水煙斜睨著人,而薑氏則稍顯豐腴,陳氏丈夫在世的時候這大哥大嫂常來家裏打秋風,礙著是親兄弟,丈夫也從不多說什麼,陳氏這綿軟的性子自然也不會多話。
陸榮貴直奔主題:“我跟你大嫂今天來是有點事跟你說,現下眼看阿豫快不行了,二弟也已經去了,這個家馬上就沒有我們陸家的人了,你拿著陸家的田產自然是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