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暮雲報以歉疚一笑,道:“這回耍的起了興致,下次斷不會這樣了。”
盈兒卻心有餘悸道:“風爺使出的劍勢跟前幾次不太一樣呢。”
“哪裏不同了?”
盈兒撅嘴道:“奴婢也說不大清楚,隻是覺得淩厲了許多,仿佛會割膚裂肉。”
風暮雲喜道:“當真?”
“嗯。”
風暮雲隱隱把握到了什麼,那就是有意無意,隨心而為。自此他不再執著於專攻劍譜第一式,時而耍上一番,時而又以八幅行氣圖修煉心性。
轉眼間,秋夏交替,生氣不再。隻見得滿園枯葉瑟瑟,百花凋零,涼意一日濃過一日。
風暮雲手持利劍,如老僧入定般閉目盤膝,坐於前院的荷花池旁,盈兒則與幾名婢女在池塘對麵遊戲秋千,歡笑連連。
頭頂處落葉飄零,有一隻尋食的麻雀正渡過池水,它們絲毫瞞不過風暮雲的心智。他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片枯葉掉落的先後與方位,甚至是源自哪節枝頭。
寒光一閃而過,利劍竟“撲咚”一聲落進了池中。電光火石間,風暮雲撮指成刀,接著單手一抄,坐姿卻依然穩妥。
盈兒驚呼道:“風爺,你的劍掉進水裏了。”
風暮雲睜開雙眼,攤開手掌,掌中落葉赫然成齊齊兩半,如刀切一般。
大笑幾聲,縱身躍入深秋池水中,放聲叫喊:“我成功哩,我終成功哩!”
急得盈兒花容失色,驚道:“哎呀風爺,快上來,小心著涼了!快些上來!”
花香小築。
風暮雲癱倒在椅子上,拍額慶幸道:“娘的,第一式居然練了小爺半年之多,才算略有小成。”
盈兒奉上一杯熱茶,嗔怪道:“風爺,下次莫要再幹這等傻事了。你若得了病,奴婢可要受白爺和洪爺責備了。”
風暮雲笑道:“有我在,誰人敢責怪你?”
盈兒又喜滋滋道:“不過看風爺大功告成,欣喜若狂,奴婢心中亦甚是歡喜呢。”
風暮雲感歎道:“第一式練至現在才有所小成,我都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盈兒寬慰道:“奴婢雖對武學一竅不通,但亦知萬事開頭難。要知現在的風爺和奴婢當初剛見到的那個風爺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哦?有何分別?”
“嗯……更有氣質,更有自信了。還有,滿臉胡子拉碴啦。”
風暮雲哈哈一笑,問道:“前日和天遙練功後就沒再見他,他又跑哪兒去了?”
盈兒眨眨眼睛道:“可能是幫著洪爺打點幫務去了吧。”
風暮雲無奈道:“怕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喝花酒去了吧。這小子,整日吊兒郎當,練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白伯居然能製得住他,當真得有點本事才行。”
盈兒抿嘴笑道:“白爺雖玩世不恭,但他是那種表麵糊塗,心裏擺譜的人。”
“還是盈兒姐姐慧眼如炬,把白某看的如此透徹。”
白天遙如鬼魅般出現在門口,搖著憐香扇跨進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