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身體正在衰弱,飽滿的雙頰深深凹陷。
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畫師命令他的學徒們用鞭子抽打男孩。
長鞭帶起一陣疾風,抽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一下接一下,粘稠的血液帶著點肉屑被抽離出來——皮開肉綻。
男孩咬著牙一聲不吭,碧藍色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變得模糊。
他看不清白天與黑夜,看不清眼前的人影。
他隻能閉上眼睛,咬著牙承受著身體原本帶著的病痛、皮鞭的抽打、汗水滲進傷口的刺痛。
跟著長鞭一次次反複地抽打,葉藤的心便一點點地增加著疼痛感。
這是葉藤第一次感覺到心被絞著痛。
一般這種事隻能在電視上看到,誰都知道是假的還好一點。
但是這如果放到眼前就太殘忍了,葉藤感覺受不了了。
葉藤上前對著畫師或獄卒大喊,想要阻攔他們對男孩的暴行。
可是根本沒人能聽見或者看到她。
葉藤發現自己如同幽靈般存在著,她觸碰不到任何物體。
就算用身體擋在男孩麵前都無法幹擾這一切的進行。
隻能看著男孩受刑,心髒疼到眼淚止不住得流出。
然後連呼吸都慢慢變得困難更是說不出一個字,最後竟無助得失聲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葉藤第一次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樣痛哭。
不必擔心誰會看到,不必在乎任何人對自己的想法,所以第一次放縱了自己的情緒。
至於為什麼會這麼失控,葉藤自己也說不清。
夜深了,畫師與他的學徒相繼離開了畫室,周圍漆黑,一個人都沒有。
葉藤手指上的戒指一直閃爍著微弱的白光,不過應該隻有她自己看得到。
葉藤癱坐在男孩腳邊,心已經慢慢平靜下來,隻是還有眼淚含在眼眶裏。
“你是誰?為什麼為我哭泣?”
一個幹啞的聲音突然在葉藤頭頂響起,低沉溫和。
疑慮的語氣並帶著某種撫慰的力量。
葉藤愣了一下,用手背揉了下眼睛。
擦掉眼眶裏的眼淚,並抬頭看向被綁在柱子上的男孩:“你...你看得到我?”
男孩閉著眼睛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無論你是誰,請不要再為我哭泣。”
葉藤慌張地站起身來,她很想幫男孩把綁著他的繩子解開。
但她知道她做不到:“告訴我,快告訴我要怎麼才能幫到你,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
她激動著對著男孩大吼道。
男孩隻是閉著眼睛沒有再說話,葉藤的嘶吼他聽不到。
此刻葉藤能做的隻有守在男孩身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為一個陌生男孩如此難過。
想要救他,想要為他治療,想要帶他離開公爵宮。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間,什麼地方隱隱傳來小鳥的啾鳴。
窗外天色漸漸變淺,天快亮了。
畫師與他的學徒再次站在了男孩麵前,一桶冰水從男孩頭澆下。
男孩掙紮著睜開雙眼,但是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看到這裏葉藤已經全身僵硬,她站在男孩身邊開始握緊拳頭。
全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