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等到楚千森出來時,表情依舊是平平淡淡的,毫無波瀾。溫玉誠瞟了她一眼,隻是較之前略顯的低落了些。
“怎麼了嗎?”溫玉誠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楚千森搖了搖頭,隨即挑著眉,勉強笑道,“說說你吧,你是這兒的人?聽口音不太像啊。”
溫玉誠看她並不想說,停頓了下,沒打算問,隻是道:“不是,我是北方人,離這兒挺遠,口音也蠻重的,來這兒時間長了,也就隻能聽出一點兒了。”
“你也是北方的啊。北方哪兒的?”楚千森似乎提起了點兒興趣。
“L城的。”溫玉誠看著她,“你也是北方的吧。”
“嗯。”楚千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過不是L城的,離你那兒挺遠,應該要比你那兒窮的多了。”
“那是哪兒的?”
楚千森笑了笑:“還是不說了,太偏僻了,就是個鎮。”
溫玉誠有些愣,倒不是說別的,隻覺得從長相到氣質都特別大氣,半點兒瞧不出隻是個鎮上的。溫玉誠本來覺得自己的出身同她比是不是低了些,最後結果竟是這個,倒是真沒想到。
“怎麼?”楚千森看她發愣,不禁好笑,“這回是不是覺得我高攀你了?”
竟是看出來了,溫玉誠笑著搖頭,“愛情這方麵,談什麼高攀不高攀的?”
“你是不在乎吧。”楚千森一語道破了她的想法,隨即又道,“我在乎。老人家說的話總是沒錯的,還是要門當戶的啊。”
溫玉誠不否認她的話,其實這本來也是她的想法,隻是覺得楚千森畢竟年齡在那裏,或許還是個孩子,也或許還是有著愛情至上的說法,但是沒想到她倒是頗為成熟。想想也是,還是一個孩子的年齡來到這座城市,一個人闖蕩到這種地步,什麼沒見過?閱曆也並不少,又怎麼還會覺得說是個崇尚愛情的小孩子?
吃完飯,楚千森刷完碗就準備回去了,走之前把房間微微收拾了下。溫玉誠問她:“你怎麼會覺得我這裏沒有感冒藥之類的東西?”
楚千森隨手用食指摸了摸茶幾,伸給她看,道:“我是不知道別人,但是我家應該是沒有這麼一層灰的。”
溫玉誠略顯的尷尬,她搶過楚千森手中的抹布,道:“我來我來,哪有讓客人幹活的。”
楚千森好笑地看著她,沒說什麼,隻是說:“那成,你這兒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別呀,我這麼一病號,你這就準備把我撂這兒不管了?”溫玉誠這話純粹是在開玩笑,她盡力把對方放在一個普通朋友的位置上,克製自己一見到對方就不停亂跳的心髒。
楚千森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又找了支筆,趴在茶幾上寫了幾行字,遞了過去:“喏,不用查了。我先走了。”
上麵是一些藥名以及服用的時間和次數,以及一日三餐該吃些什麼。寫的十分細致,溫玉誠看著這張紙,不禁笑了起來,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這該算是關心吧?
楚千森出來時站在樓道口打了個電話,是打給方容音的,眉頭緊皺著,抿著唇,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通了才道:“喂,跟你說個事...”
“我這兒上班呢,你有什麼事?”方容音瞧著四處沒有人,這才放心地說道。
“薛語知道你跟沈舒語的事了,這跟我發脾氣呢。”楚千森猶豫了會兒,“她或許還是喜歡你的吧。”
“你也不確定不是嗎?我要的是過一輩子,而不是追一輩子。我已經累了,也找到了個安穩的地方。”方容音說這話時語氣很平淡,似乎是早就已經不在乎了,最後歎了口氣,說,“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吧,就這樣吧,我先掛了。”
楚千森握著手機,聽著那邊傳來的忙音,有幾分莫名的悲哀。一段失敗的感情是不是注定會有個這樣的結局?那什麼叫失敗呢?是不停的追逐,那樣就算是敗了?為什麼事情不能跳出成敗這個局限,隻是單純的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楚千森知道自己不該問這些看起來很幼稚的話,可是,一定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