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驟然發燙,我再不調轉話題,天曉得“年少氣盛”的夏啟任會不會野性大發,“司幽王一直戴著麵具嗎?王爺可有見過他的真顏?”
“未曾見過。夔芒帝驕奢淫逸,近年來各方諸侯紛紛起義、自立國體。司幽比鄰善見城,兵力不容小覷,卻未曾反抗夔芒帝國。不過,自打父王起義建國以來,他們也會定期派使者來訪送禮。司幽王每次來都戴著麵具的。怎麼了?”
“我覺得司幽王有些古怪,雖說儀態有王侯之姿,但不像個長年征戰的人。”
“嗯。這點我也察覺了。但司幽王說是偶患風疾,所以體力不支。”
“興許是我多慮了,不過他們態度中立,明哲保身,難保司幽王想做鷸蚌相爭後,得利的漁翁。還是小心為妙。”
夏啟任哈哈大笑,抱著我的腦袋搖了又搖,“哎喲喂,你這顆腦袋反倒被蹴鞠砸靈光了。這麼細節的事都能想得出來,真是難為你了喲。”
“什麼叫難為?我本來就比你聰明好不好?”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放心吧,父皇防備著呢。不過說來蹊蹺,以往壽辰,司幽隻派人送賀禮。這次竟主動提出在壽宴上辦蹴鞠賽助興,不知是何居心呐。那日必定人多眼雜,保不準會出什麼亂子。”夏啟任眼中掠過一抹憂慮。
“王爺可曾聽說過‘靜則為農,戰則為兵’?司幽王的這隻蹴鞠隊可謂藏龍臥虎,眼下他們是隊員,然則壽辰之上,這樣強悍的隊伍若是搖身一變……可謂防不勝防。”
夏啟任濃眉深蹙,“可是,若是不讓他們參加壽宴,豈不是給了他們翻臉挑事的機會?”
思索片刻,我莞爾淡笑,“小女子倒是有個辦法,既能防著司幽王,又能讓王爺立功進爵。請王爺附耳過來。”
“願聞其詳。”夏啟任聞言大喜,剛湊過耳來,雯雯郡主便破門而入了。
“你們在做什麼?!”雯雯大步上前,惱怒地將夏啟任與我拉開距離。
“你這潑婦,莫要壞我好事!”夏啟任怒了。
“你倆能有什麼好事?!”雯雯反問,十指握拳,“我就知道你在乎這個小妖精!多重要的比賽,若不是她精力分散,司幽能進球嗎?你非但不怪罪,第一個衝上去抱她回來,連蹴鞠都不比了。任哥哥,你多驕傲的人啊。竟然為了一個女子棄賽認輸!”
我頗為震驚,才發現夏啟任果然連連勁裝賽服都來不及換掉,一直在這裏守著照顧我。
“你懂什麼!阿嫵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夏啟任道。
“……”別說雯雯吃驚,連我都一頭霧水,我分明是因詫異司幽王古怪才分神的,和他夏啟任有何關係?
夏啟任唇角勾笑,手掌輕柔地撫上我的麵頰,“阿嫵時時刻刻都在思念著本王。她就是想我想的,所以才分神。”
“……”真想掐一下他的臉,看看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出如此自戀的話。
“你喜歡這個女人,是嗎?”雯雯郡主緊咬下唇,這下子是鐵定對我恨之入骨了。
“那又何妨?”夏啟任不僅不否認,還說出更讓人誤會的話,“反正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夏啟任!就算你不想娶何雯雯,也沒必要拿我檔箭吧!你真真是個小心眼,為報當初的‘一球之仇’,還真是找準機會就將我置於眾矢之的啊。”這話我也隻能在心裏嘀咕,若再和他交頭接耳,隻怕雯雯更加誤會。
“我巴斯部雄踞一方,試問天下王孫貴族,哪個不想娶我雯雯郡主,仰仗我父親大人的勢力!她?哼,不過就是個鄉巴佬,連個侍從都沒有,有哪一點比得上本公主?這樣的女子,渝王殿下根本不會娶來做兒媳!”
“誰說她是鄉巴佬,誰說她沒侍從?!本王今兒個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未來夫人的顯赫家世!”夏啟任說罷,喚來多格爾,倆人悄語一番,多格爾就退了出去。
我哪兒有什麼顯赫家世!夏啟任是發現了什麼,還是讓我有意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