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光用看傻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人家是自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聽說最近蘭陵蕭氏有意招攬方未寒為婿,看起來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
‘怎麼可能?’
王仲光驚聲怒道。
他前些年一直在上原待著,對於長明的世家圈子的事情並不算太了解,他萬萬沒想到方未寒身上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嗬……就你這般蠢樣,我看你和那謝令婉之間多半沒戲,她能看得上你才真是見鬼了。”
王伯光不屑一笑,現在嫌棄的表情裝都不裝了。
王仲光赤紅著眼睛,嘴裏嗬嗬地喘著粗氣,但卻說不出一個字反駁。
“那現在怎麼辦?”
他冷靜下來後,陰沉地問道。
“怎麼辦?”
王伯光摩挲著腰間玉佩,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自然是十倍奉還。”
“瘋狗倒也不是不能利用,正好用來殺雞儆猴!”
他轉身走開,再度關上了祠堂大門。
“你在這裏給我好好跪著,沒有父親的命令不準踏出這個祠堂一步!”
他冷漠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入。
陽光被隔絕在外,祠堂內重歸了陰暗。
“我跪你媽……”
王仲光憤怒地一拳砸在了地麵上,先祖靈牌上的光影被震得交錯騰挪。
穿堂風嗚嗚響著,像是有無數的冤魂在哀鳴。
……
長明通往扶風的官道上,方未寒和蕭弼、段勘二人並排騎行著,身後跟著大批玄重衛騎兵。
他坐在戰馬上,手握著韁繩,姿勢十分老練。
經曆了最初一段時間的不適應後,方未寒現在總算是完全掌握了騎馬的技巧。
現在他騎馬可謂是已經如履平地了。
就是沒有馬鐙,有點難受。
他總是擔心被自己身下這匹比自己還高的馬給甩下去。
問題是他也不會做馬鐙啊。
方未寒歎了口氣。
別的穿越者啥都會,就跟腦子裏帶了個圖書館似的。
怎麼我啥都不會呢?
估計這方麵的知識是被雲紓給吃了吧。
哦對了,說起雲紓,這是雲紓不在的第多少天來著?
反正想她。
“殿下,怎麼樣?我玄重衛這犀馬是不是跟普通馬騎起來不太一樣?”
段勘笑嗬嗬問道。
“確實不一樣,這馬也太凶了點。”
方未寒摸了摸這個馬背上堅硬如鐵的鬃毛,苦笑一聲。
“我剛開始騎這玩意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我騎它,還是它騎我。”
段勘哈哈大笑。
“殿下放心,誰騎不是騎啊,你肯定在這馬的上麵。”
他衝方未寒擠了擠眼睛。
方未寒:“……”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殿下,買馬不?很便宜的。”
蕭弼嘿嘿笑道。
現在他們和方未寒混熟了,說話也開始肆無忌憚了起來。
兩個中年老男人,整日腦子裏無非就是權財色這些東西,基本沒別的。
這也是大家都說中年男人油膩的原因。
不過巧了,方未寒腦子裏也全是這些東西,正好能跟他們聊到一塊去。
這可太讓蕭段二人大喜過望了。
“哦?有多便宜?”
方未寒對這個倒是有點感興趣。
這種犀馬可是有價無市的存在,自從和北漠異族的商路斷絕之後,就很難在市麵上見到這玩意了。
“五萬兩銀子一匹。”
蕭弼伸出手,衝他比了個五的手勢。
方未寒都聽懵逼了。
“你這馬……是金子做的?哦,特麼的金子做的也不可能賣到這麼貴……”
“哎,殿下有所不知,自從北邊那群蠻子關了馬市之後,這犀馬的數量可是越來越少了。”
蕭弼也是很無奈。
“這馬一年的發情期就那麼幾天,發情了也不怎麼積極,一個個都冷得跟石頭似的。”
“咱們中土人士根本不懂怎麼提高這個馬的生育率,玄重衛一千多匹馬,一年也就能生個十幾匹,基本算是入不敷出,死一匹少一匹。”
“聽說北漠的拓跋王族擁有一支上萬人的犀馬騎兵,嘖……那陣仗,一聽就很嚇人。”
“要是給我這麼一支部隊,我現在就學習衛霍報效國家去。”
蕭弼嘖嘖說道。
“這麼強大的騎兵……你們難道不擔心他們南侵嗎?”
方未寒裝作有些擔憂的樣子問道。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殿下多慮啦!”
蕭弼笑著解釋。
“那騎兵再厲害,也是在平原上結陣衝鋒時厲害,麵對堅城雄關不是還得下馬爬城牆?”
“咱們北邊那長垣幾千年屹立不倒,防的就是這群沒安好心的蠻子。”
“長垣城牆厚數米,某些地方甚至厚十多米,其上甚至能跑並行馬車。都是用的深山老石配上漿水澆築的,表麵還覆蓋有許多層的防禦陣法。就算讓那群蠻子慢慢磨,也得啃上個幾年。”
“等他們兵疲馬乏的時候,我們的人再率眾出擊便可一舉拿下了。”
他拍了拍方未寒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擔心。
“殿下放一百個心吧,長垣天險豈是說破就能破的?”
旁邊的段勘聞言也是插了句:
“再說了,範陽盧氏那邊有六萬幽州突騎,上原王氏手中也有四萬並州兵騎,戰力並不比那拓跋王族的騎兵差上多少。”
“往更遠了說,異族一旦南下,幽冀並兗豫青徐七州的軍隊和民夫都能調動得起來,凡控弦之士數十萬,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長垣沒了,他們也打不過這燕山太行、長河潼關!”
方未寒看著兩人自信滿滿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奶奶的,聽這倆人一頓毒奶,要不是我看過原著劇情我就信了。
當時的南周似乎被打得他們上邊說的這七個州都沒守住吧?直接被打到了大江沿岸,連長明和洛京都丟了。
還是謝令婉最後勉強收回了豫州徐州的部分地盤,將戰線推回了懷河一線。
你倆真應該去美團陸軍,那裏比較適合你倆。
“唉,希望如此吧。願天佑我大周。”
方未寒歎了口氣,看上去很是悲觀的樣子。
段蕭二人又是好一頓勸說,從各個方麵詳細分析了大周的軍隊戰鬥力多麼多麼強,北麵那群蠻子是多麼多麼廢。
他們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現在就提刀勒石燕然去。
果然,男人的聊天,盡頭一定要麼是見證,要麼是澀澀。基本沒別的。
三人有說有笑地聊得正歡暢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前方的馬車裏探出了個小腦袋朝這邊望了望。
“小姐小姐,我看到殿下了。”
小竹從車窗外縮回腦袋,興奮地對蕭槿說道。
“別跟我提他。”
蕭槿將腦袋埋在枕頭裏,悶悶說道。
“小姐……你不想知道殿下在幹什麼嗎?”
小竹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之意。
蕭槿:“……”
死小竹,真可惡。
“他幹什麼呢?”
少女若無其事地問道。
“嘿嘿,我就知道小姐一定會想知道的,所以小竹特地看了好長一段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