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外之第四!
(李琬·聶之恆·顧子華)
一連幾天李琬都沒有出門。
李瑾還挺好奇, 「姐, 你最近怎麼一直在家屋裏呆著?也不怕悶著。」
李琬笑著應付了過去, 她最近確實很少出門,原因跟聶之恆有關,想起他, 李琬抿了下唇, 有些惱,覺得這人越來越過份了。以前頂多眼神炙熱些,現在倒好, 但凡他在家,隻要她出門,他總能尾隨而來。雖然不至於做什麼,孤男寡女的被人看到多不好。
連去作坊的路上都被他堵了三次, 李琬又羞又惱,他耍無賴, 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李琬現在幹脆連門都不出了。
聶之恆之所以改變其實跟她脫不了關係。失去過一次, 麵對李琬時他格外在乎她的感受,怕惹惱了她,這兩年他一直遠遠守著,不願意唐突了她, 總想著時間久了, 她自然能懂自己的心意,總有鬆口的一天,反正來日方長, 他等的起。
誰知道,她竟然將他往別的女人跟前推。
聶之恆長得好看,又氣度不凡,平日裏幾句話就能將人逗笑,喜歡他的自然不少,刺繡紡就有兩個小姑娘是衝他去的。其中一位小姑娘的娘親求到了李琬跟前,想讓她幫忙問問聶之恆對她家姑娘什麼看法。李琬不好拒絕就應了下來。結果這話被聶之恆聽了去,她還沒拜託給瑾哥兒,就把他惹怒了。
惹怒後的聶之恆又像回到了小時候,無賴的很,逮著空就堵她,將人堵住後也不說話,就拿那雙黝黑的眸子盯著她,看的李琬莫名有些發慌。
直到第二天,聽瑾哥兒說他又去了京城,李琬才鬆口氣,打算出門摘點兒桑葚去。這個季節,竹溪村的桑葚恰好能吃,一顆顆格外漂亮,山腳下到處都是桑葚樹,每一棵都結了不少,愛吃的人也不多,都嫌沒味道,幾乎每棵樹上都有不少桑葚。
李琬吃過朝食就拿著籃子走了出來,打算多摘點,因為她跟瑾哥兒都喜歡,回家後還能給晟晟吃一顆,小家夥已經一歲多了,每次笑起來都可愛的不行,他也喜歡這個口味。
這個點兒漢子們都在地裏忙活,他們家附近有幾塊地,跟人打過招呼李琬就朝後山走了過去,桑葚樹是野生的,就在山腳下,幾日不出門,驟然看到漂亮的花草,李琬臉上不由帶了點笑意。
她掂著腳尖摘了一些,低處的有不少已經被摘了,她一顆樹一顆樹的尋找著,沒一會兒脖子揚的就有些酸,忍不住後退了一下,這一退就退到一個人懷裏,李琬臉色一白,正想扭頭說對不起時,身後那人卻扶住了她的腰。
「不要我跟著你自己卻投懷送抱。」聲音有些低,氣息全吐在了李琬的耳朵上,李琬身體僵硬了一下,自然聽出了聶之恆的聲音。
李琬又羞又怒,扭頭瞪了他一眼,什麼投懷送抱,還不是他故意站人背後!
不對,他不是已經走了?李琬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這才意識到上當了,見他最近越來越奇怪,她忍不住抿抿唇,「你究竟想幹嘛?」
聶之恆輕嗬了一聲,「我想幹嘛你難道不清楚嗎?」早在十多歲時就向她表明過心意不是嗎?
李琬被他噎了一下,扭頭就想走,聶之恆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平日裏他臉上總掛著笑,雖然難免會讓人覺得欠扁,此刻他臉上沒了笑,卻讓人心裏各外不舒坦,李琬看了就憋氣,使勁甩了甩,「你鬆手。」
見她臉色難看,聶之恆嗤笑一聲,神情也有些冷,「該生氣的是我才對吧?李琬你能躲我一輩子不成?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李琬甩了一下沒甩開,神情不由有些冷,「我早在兩年前就跟你說清楚了,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這輩子都沒有可能。」她指的是瑾哥兒成親前,聶之恆向她表明心意時,她的拒絕。
聶之恆抿了下唇,有些不甘心,拳頭握了好幾下,猛地砸在了樹上,眼底深處隱約還有一點兒受傷,「一輩子都沒有可能?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聶之恆冷笑了一聲,「小時候嫌我油嘴滑舌長大了也是個風流鬼,後來又嫌我出身太高,這二十多年來,我心心唸唸的都是你,別人一個指頭都沒碰過,這個風流鬼當的可真冤,現在我已經脫離了王府,也沒了什麼特殊身份,你還要嫌棄我什麼?」
李琬有些啞口無言,見他手上流了血,她抿了抿唇,「你先放手。」
聶之恆不願意放,手上捏的更用力了。
還說嫌棄他什麼,現在這點李琬就嫌棄的很,明明這麼大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哪個成熟人會這麼不理智!又有哪個君子會把女人堵在路上不讓走,李琬才不相信他二十多年沒碰過別人,十來歲時就想偷親她,京城那麼多漂亮女孩,她就不信他沒有動心的。
說起來,李琬根本不覺得他是真心喜歡她,她哪有那麼大魅力?聶之恆之所以對她唸唸不忘不過是過於驕傲罷了,大多富家子弟都有這個毛病,順風順水慣了,就無法承受半點兒挫折,得不到就不甘心,真得到了未必會珍惜,她又是個已經和離過的女子,孩子都兩個了,他對她的喜歡又能持續多久?
見她眼底擺明了不信任,聶之恆閉了閉眼,突然伸手開始解腰帶,李琬嚇了一跳,氣得手都有些哆嗦,本以為他品行還算端正,誰知道,誰知道……算她看錯了人。
李琬氣得正想將籃子砸他身上時,聶之恆卻突然轉過了身,他後背上的傷展露無疑,一條條疤痕橫穿整個後背,顯然是用鞭子抽出來的,疤痕深淺不一,在白皙的後背上格外顯眼。
聶之恆笑了笑,眼底卻完全沒有笑意,「如果對你不是真心的,我犯得著為了脫離王府挨上108鞭?你真以為我喜歡的隻是你這張臉?漂亮的多了去了,我怎麼沒為別人這樣?」聶之恆是自幼習武身子骨強壯才挺了下來,換成普通人早丟了小命。
為了跟他爹攤牌,這兩年聶之恆一直在強大自己。
他爹那一關自然不好過,寧可他死掉也不願意他娶了李琬,怕給王府丟臉,聶之恆也清楚王妃根本不會為他說話,畢竟又不是親娘。
親娘生他難產,沒了後,他姨母便嫁入了王府,嘴上說的冠冕堂皇,說是放心不下他才嫁了進來,京城裏提起她,沒一個不讚美的,其實呢,早就惦記上了自己的姐夫,雖然將他養在了膝下,孩子還不是一個接一個的生?
在外人麵前偏偏又喜歡裝賢惠裝溫柔,聶之恆常年在外,不願意回京城的原因就是不想看到她那張虛偽的臉,那個家他早就不想要了,偏偏他又是長子,他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
這兩年他出門在外,自然不隻是做生意那麼簡單,不然又豈會在外一呆就是一兩個月?聶之恆是個敢於冒險的,他直接求到了皇上跟前,成了皇上手裏的一把利劍,皇上指哪兒他打哪兒,替他解決了不少人,才換得皇上一句保證。
他身上的鞭子就是他爹惱怒之下讓人打的,為的就是逼他妥協,說他什麼時候鬆口什麼時候停,聶之恆打小就是個倔的,還是氣死人不償命的那張種,挨打時還不忘損他,氣的七王爺恨不得捏死他。
去年,他們一起進的京城,他之所以沒跟他們一起回來,並不是忙而是養傷去了。
李琬手指有些抖。
見她不吭聲,聶之恆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這個女人心真硬,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一個道理,感情並不是你掏心掏肺就行的,假若她第一眼就看你不順眼,你再努力也擺脫不了在她心底的印象。
他早就習慣了帶上麵具生活,始終笑嘻嘻的沒個正型,想脫下又何其難?無論怎麼努力都變不成她喜歡的樣子,有時候他真的格外羨慕趙大年,他覺得趙大年蠢不懂得珍惜,他自己又何嚐不蠢,為了一個女人,連尊嚴都拋掉了也換不來她多看一眼。
聶之恆忍不住有些想笑。
其實,他原來根本沒想讓李琬知道他做過什麼,他不希望她因為這個出於感動才對他上心。他要的自始至終就是她的感情,不是別的什麼。
他一直想徐徐圖之,覺得總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心。她卻根本不稀罕他的感情。聶之恆想不通,他的存在就那麼招她厭煩嗎?
聶之恆說不出的心灰意冷,你為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她卻將你往別人身邊推,甚至不相信你的感情,就算真要離開,聶之恆也想刺激她一下,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有這麼個男人曾為她挨了一百多鞭。
聶之恆將衣服披到了自己身上,又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這裏。
這一走就是三個多月。
李琬都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
家裏的雞下了不少蛋,孩子跟瑾哥兒都愛吃醃好的,李琬便效仿醃鴨蛋那樣,將雞蛋也醃了一些。想著瑞小子也愛吃,她還特意多醃了一些,下午開壇時,發現能吃了,便將雞蛋給梅枝姐拎過去半籃子。
她過來時梅枝姐剛送走一個人,見她又拿了這麼多,少不了一番責備。
「我正想找你去呢。」梅枝姐將雞蛋放到桌上,拉著她坐了下來,「有人托我給你說媒呢,你猜猜是誰找到了我身上?」
李琬性情溫婉,也容易羞澀,聽到說媒兩字臉上頓時有些燙,自然不願意猜。她相貌清麗無雙,自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像個無慾無求的仙子,現在臉上一紅頓時多了一絲說不出的韻味兒,皮膚嫩的,梅枝都想捏捏。
梅枝笑盈盈道:「顧家大少爺你還記得嗎?上次來過咱們村,也去過你家,他至今未娶妻,據說在鎮上第一次見你時就將你放在了心上,一直沒表明心意是顧忌你剛和離,現在瑾哥兒連孩子都有了,他找人打聽了後知道咱倆關係好,找我來說和一下,想娶你為妻,說如果你願意,他會選個合適的日子過來下聘。」
李琬楞了楞,顧家大少爺?
她記性好,回憶了一番,想起了他,挺穩重一個人,明明連句話都沒說過,怎麼說看上就看上了?
李琬以前就沒有再成親的心思,現在……
「梅枝姐,顧府那樣的人家咱們可高攀不起,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家人那邊怎麼可能點頭?」
這話梅枝不愛聽,聲音都拔高了一些,「琬姐兒,你可不能妄自菲薄,你什麼情況?不就和離過?你的相貌才學絕不比任何人差,誰見到不喜歡?這天底下,就沒有你配不上的人,你之所以會和離是趙老太欺人太甚,趙大年又不懂得珍惜你,還能怪到你身上不成?十裏八村喜歡你的多了去了,現在之所以沒提親的也不過是覺得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