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力抵抗,在不可思議的滿足後,跌入混沌不清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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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的香氣充斥鼻間,駱以芳下意識地用臉頰蹭了蹭絲被,耳畔隱約傳來腳步聲,她嚶嚀了幾聲。
一會兒,床墊微微下陷,透著暖意的大手撫上她的裸背,在她細膩的雪膚上來回遊走。
「唔……」她眼睫顫動,意識漸漸甦醒。
「肚子餓了吧?」男人朝著她的玉頸徐徐吹氣,逗弄著她,愛撫的力道十分溫柔,語氣卻帶著淡淡命令。「我讓霜姨重新換上熱食,起來吃點東西。」
駱以芳渾身一顫,驀然睜開雙眼,直接對上唐烈濃黑的眸子。
原本放鬆的小臉立即浮現執拗的神情,已被解開束縛的雙手扯住絲被,嬌軀以最快的速度縮了起來。
她瑟縮在床頭,戒備地瞪著他,下意識地咬住紅唇。
唐烈上半身仍赤裸著,隻隨意套了一條褲子。
淩亂的髮絲為他英俊的五官添上粗獷的味道,看見駱以芳的反應,剛毅的下顎不禁繃起,臉色不太好看。
「過來吃東西。」他再次命令。
駱以芳緊咬著唇瓣,眸光掃了那堆食物一眼,又迅速調回與他對視,就是不領他的情。
「妳不主動過來,我很樂意把食物一口口餵進妳嘴裏。」他語帶威脅,瞧著她的目光也變得大膽無比。
駱以芳心髒狂跳,想到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熱潮一下子染遍全身。
要和這個男人比耐性、鬥力氣,她能贏的機會實在不多。
「你……你可惡!」她罵人的字彙實在貧乏得可憐,盡管氣得小臉通紅,卻怎麼也說不出更惡毒的詛咒。
唐烈濃眉微挑,似笑非笑地說:「我就是可惡,就是要強迫妳,妳能拿我怎麼樣?」
確實,她沒辦法拿他怎麼樣,想破腦袋瓜也擠不出對付他的方法。更何況,她真的也餓了,哭了一場,又被他折騰了那麼久,體力幾乎耗盡。
駱以芳頭一甩,終於挪動身子,拿起小餐車上的鮭魚三明治,賭氣般地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咀嚼,努力地吞食,自始至終,一雙美眸都直勾勾地瞪著那張可恨的俊臉。
「好吃嗎?」唐烈淡淡地詢問,神情高深莫測,也拿起一塊三明治塞進嘴裏,陪著她一同進食。
駱以芳輕哼了聲,故意把小臉轉開,偏不回答他的話。
肚子一旦有了進帳,饑餓感就湧了上來,吃完一小塊三明治後,她又吃了第二塊,跟著把一杯溫牛奶喝光光,才拿取餐巾擦嘴。
「妳吃得太少了。」唐烈的目光鎖定她姣好的側臉,忍不住伸過手去撥弄她柔軟的髮絲。「我希望妳再多長些肉,胖一點比較好看。」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駱以芳感到一陣心酸。
他一直都在欺騙她,對她的柔情蜜意全是假像,為的隻是把她當作復仇的棋子,如今目的達成,又何必再對她展現這虛偽又可悲的憐惜?
心仍在作痛,而這份痛楚恐怕沒有復元的一天,她的感情下得太重,愛上這冷酷的男人,是她太癡、太傻。
「你不用對我好。」她賭氣地說,臉色蒼白,「反正……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你的命令,我會乖乖遵行,隻要你能繼續維持媽媽在療養院的一切開銷,讓她好好安養,要我怎樣都可以。」
父親與他之間的恩怨,她不想理會,也沒能力插手。對於父親,她除了畏懼之外,找不到其他的感情,她在意的隻有媽媽一個人。
所以,隻要媽媽一切安好,她的身體可以任他盡情蹂躪。
她已經不在乎了,什麼都不在乎了,她必須學會隱藏感情,把為他悸動的心藏到很深、很深的地方,不再對他展現愛意,也不再讓他探知她真正的想法。
周遭突然陷入奇怪的緊繃中。
駱以芳有些納悶,不禁抬起美眸,發現他黑瞳中似乎竄著兩把怒火。
他生氣了?
但是他幹嘛生氣?又有什麼好氣的?他占盡便宜,贏了一場又一場,應該暢快地哈哈大笑才對,生氣個什麼勁兒?
不想了、不想了!還在乎他這麼多幹嘛?她不要再為他動心了!
唐烈沉靜地瞅著她許久,森冷的氣氛籠罩著彼此。
終於,他收回撫弄她長髮的手,嘲弄地說:「妳有自知之明最好。」
丟下話,他起身往門口走去,駱以芳卻出聲喚住他。
「等等,我想確認一件事。」她抓緊薄被,強迫自己抬起下巴,勇敢地迎視他。
唐烈半轉過身,靜靜地等待。
「我們這……這種關係……必須維持到什麼時候?」結結巴巴地問出,她的小臉己然通紅。
男人如魔鬼般英俊的臉龐罩著一層詭異,他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片刻,薄唇淡扯,冷峻地回答:「直到我厭倦妳,不想再見到妳。」
說完,他掉頭就走,偉岸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門後。
直到這時,駱以芳才允許自己將小臉埋進掌心裏,無聲地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