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們同時想著:這麼健康聰明的孫兒(這麼早就會動肯定聰明啦),一定得搶到手!
就是蕭肖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打電話回去幹嘛!簡直就是自己撞到槍口上!
看著三人惱怒的模樣,喝雞湯的燕飛在一旁笑。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裏動,原來是這種感覺啊……真神奇,真好玩。
孩子再婚宴的前一天會動了,這是燕飛最好的結婚禮物。這一晚上,除了燕飛因為懷孕的關係睡得很沉外,嶽邵、孫敬池和蕭肖都興奮得睡不著。三人湊在一起看那本注意事項,孩子會動了,他們對燕飛的照顧也要更仔細了。
淩晨三點多,三位準爸爸才上床睡覺。第二天一早七點,三人就起來了。燕飛尚在睡,睡得還挺沉,三人也沒叫他,先去準備。十點鍾三家的長輩會過來,儀式很簡單,所以燕飛不用那麼早起床;然後眾人十一點準時出發去國賓館,十二點開席。
其實三人都覺得很委屈燕飛,以他們的身份,本來應該為燕飛舉行一場盛大、隆重、奢華的婚禮。但也因為他們的身份,因為他麼三兄弟同時愛上了一個人,所以這場婚禮隻能在一個小圈子裏舉行,不能對外公佈。於是三人決定,要把這個遺憾在孩子滿月宴上補足。
八點半,嶽淩、焦伯舟和蕭陽、許穀川這兩對前一晚直接住在東湖的人起來了。八點四十分,秦寧和何開復抵達。五十分,昨晚被接走的衛文彬和收到邀請的樸泰錫也抵達了。九點整,嶽邵去臥室叫醒了燕飛。
燕飛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選擇正式的西裝,現在的他穿衣最怕拘束。他穿了一條繫腰帶的寬鬆的檸檬黃格子褲,配一件淺桃紅中式短袖衫,衣服俠士一個明顯的「啤酒肚」。
在昨晚以前,燕飛都很不喜歡自己越來越鼓的肚子,不過現在他一點都不覺得有個肚子難看了。兩隻小豬正在努力的長大,多好玩啊!
十分鍾吃完了早飯,燕飛把母親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燕三牛和田晚香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兩人自起床後臉上的喜悅就沒下去過。田晚香隻有耳朵上兩個細細的銀耳圈,還是結婚的時候燕三牛送的聘禮,除此之外就什麼首飾都沒有了。以前是家裏窮,後來是因為燕飛沒注意到,他是兒子不是女兒,注意不到這種細節的地方,還是買戒指的時候才想到母親幾乎沒什麼首飾。
燕飛把為母親訂座的首飾拿了出來,替母親戴上。田晚香都不會動了,直問多少錢,燕飛說:「一千塊不到,我在網上買的。」
一千塊對田晚香來說已經很貴了,不過今天兒子結婚,她不能打扮得太寒酸。手腕上多了一個碧綠碧綠的翡翠鐲子,耳朵上是一對白金耳釘,脖子上是一條低調的鑽石掛墜白金項鏈。今天要見一些大人物,燕飛要把母親打扮的貴氣些,但不能太暴發戶。
第一次戴這麼漂亮的首飾,田晚香不停地摸摸看看。燕飛把其餘的首飾也交給母親,讓他換著戴,也說是網上買的,很便宜。
燕飛為父親準備的是一塊手錶。男人不用戴什麼首飾,一塊手錶就夠了。
燕三牛和田晚香都覺得自己今天要給兒子丟臉了,他們一個瘸一個駝的。不過燕飛才不會這麼認為,趁著三家的長輩還沒到,他拉著父母跟朋友們拍照。
九點四十分,三家的長輩和三家尚在世的老爺子、老婦人都到了,其他的直係親屬則是直接去國賓館。今天在場的都是知道燕飛的真實身份和他懷孕這件事的人。
長輩們先與燕三牛和田晚香這兩位親家聯絡聯絡感情,然後就是拉著燕飛說話,問他肚子的情況。燕飛一掃往日對這個話題的不自在和逃避,很興奮地拉著長輩們摸他的肚子,他現在隻覺得肚子裏的這兩隻小豬很神奇、很好玩。
在孫夫人摸肚子的時候,正好有一個孩子動了,孫夫人馬上跟昨晚的燕飛一樣驚奇地直叫喚。更可愛的是孩子動了之後燕飛的肚子上會出現一個小包,輕輕摸摸小包就消下去了。一群人激動得直接忘記了今天的正事。
「時間到了,請老爺夫人上座——」
充當司儀的何開復在十點鍾準時開嗓。長輩們,尤其是老人家們戀戀不捨地把視線從燕飛的肚子上挪開。把三家的老人家們扶到座位上坐好,何開復又喊:「儀式開始——」
儀式很簡單。嶽邵、孫敬池和蕭肖拉著燕飛一起站在四家的長輩麵前,三人鄭重地說:「爺爺、奶奶、爸、媽、燕叔、燕姨,我們今天和飛,正式結婚了!」
蕭陽突然哭了,為哥哥們哭,為「鍾哥」哭。受他的影響,其他人的眼睛裏也含上了熱淚,尤其是親眼看到嶽邵、孫敬池和蕭肖那五年中的崩潰與絕望的諸人。
燕飛的眼眶也濕潤了,他聲音發啞地說:「謝謝爸媽、爺爺奶奶和叔叔阿姨願意祝福我們四個人的這段感情。我『以前』不懂事,今後我會和他們三個人一起幸福地生活、努力地生活,把孩子培養成人。謝謝你們。」
長輩們的眼角都有了淚水。嶽邵的爺爺嶽司令暗示地說:「燕飛,你是哥好孩子,我們都很高興你能成為我們家中的一份子。我們三家的未來都掌握在你的手裏,你要繼續『努力』啊。」領個孩子真的不夠啊。
燕飛笑了:「我會努力的。」
所有人都笑了,這人終於鬆口了。
沒有敬茶、沒有改口、沒有鞭炮甚至沒有婚紗婚車,四個人的婚姻注定是「與眾不同」,但有親朋好友的祝福,有了愛情的結晶,這就已經足夠了。三人單膝跪地,把燕飛的左手上的訂婚戒指換成了結婚戒指。燕飛在掌聲雷動眾,把三枚戒指套上三人左手的無名指,然後與他們緊緊相握。
「親一個!」何開復熱淚盈眶地起鬧。
從地上站起來的三個男人在一陣哄鬧中,吻上他們一生的摯愛,吻上他們孩子真正意義上的母親。
「伯舟,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婚禮太簡陋?」
「不會啊,我挺喜歡的,多感人啊。我們以後也這麼辦吧。」
「好!等你留學回來就辦!」
「好啊。」
某位年輕的軍人已經迫不及待想把他的媳婦兒娶進門了。
「我哥他們終於和燕哥結婚了,真的是苦盡甘來。我祝福他們!」
「這麼簡單,委屈大飛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兩個以後也不能太高調啊。」
某飢渴男人立刻在某年輕孩子耳邊悄聲說:「今晚再讓我拍點影片,不夠看。」
「……色狼。」
「好感動啊,沒想到男人的婚禮也可以這麼感人。」
「你覺得這樣的婚禮很好?」
「當然啊,多感人。這樣隻有最親的親人和最好的好友祝福的婚禮最好了,那種請一堆都不知道誰是誰的婚禮最無聊,最俗氣。」
「彬彬,我不會給你這麼簡單的婚禮的,我們的婚禮必須是世紀型的。」
「不好,那太丟臉了。」
某位太子爺開始考慮怎麼讓他的小白兔願意和他舉行世紀婚禮。
戒指戴上了,照片拍了無數張,十一點整,大部隊出發前往國賓館。三位新郎官沒有找司機開車,孫敬池充當車伕。車剛開出別墅小區,孫敬池的手機響了,他按下車載童話,來電顯示是「爸」。
「敬池啊,你爺爺要跟你說話,剛才屋裏人太多,不方便。」
「啊,好。」孫敬池微微蹙眉,嶽邵和蕭肖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敬池啊,我是爺爺。」
「嗯。」
「我聽你媽說小飛的預產期是一月十號左右,是吧?」
「嗯,是。」
「哦。」孫爺爺停頓了片刻,「那我一月份就不去療養了,等著你抱重孫子回來給我看啊。」
「……爺爺,這件事真的不是人力就可以改變的。」
「爺爺年紀大了,你要理解爺爺。兩個孩子,有咱們孫家的一個不過分吧?爺爺不貪心,一個就夠啦。」
「爺爺,咱們過了今天再說這事行嗎?」
「好好,那明天說啊,爺爺掛了。」
電話掛了,但孫敬池一點都輕鬆不起來。明天還要說?
歡快的流行音樂響起,是手機鈴聲,嶽邵和蕭肖看看自己的手機來電,然後看向燕飛:「哥,要不咱們調頭回家吧?」
「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