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不用做太多,我就是嘴饞,再做幾張就夠了。」
「好。」
燕飛打開電視,一邊吃,一邊看電視。小瓜餅放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燕三牛和田晚香也沒多做,又做了五張,再給兒子涼拌了一盤黃瓜,兩人從廚房出來。燕飛已經把之前的那三張餅吃完了。
把盤子放到茶幾上,燕三牛又進廚房了,出來時斷了一小碗青菜豆腐湯,小瓜餅是用油攤的,會膩。
「謝謝爸。」
「跟爸謝啥。」
燕三牛又去廚房了,給兒子弄水果。懷孕的人多吃水果對娃娃好。
燕飛看了眼母親,見母親正看著自己,眼底是母親對兒子的擔憂和心疼。燕飛放下湯碗,說:「媽,回頭我讓邵邵他們把咱們今天拍的照片洗出來,你跟爸就擺在家裏。」
田晚香下意識地說:「不用麻煩他們了,爹娘自己去洗。」
「這點小事算什麼麻煩。」燕飛的口吻中不無不爽。
田晚香正要說話,外頭傳來敲門聲。田晚香住了嘴,去開門。燕飛的眼裏閃過一抹光,撇撇嘴,吃黃瓜。
打開門,田晚香明顯吃了一驚,門外的不是別人,正式邵邵、孫敬池和蕭肖,沒想到這三人會來,田晚香怔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因為公園的那件事,田晚香一時不知如何麵對三人了。
看出了田晚香的不自然,孫敬池首先出聲:「燕姨,飛呢?是不是在睡覺?」
田晚香這才趕緊讓三人進來,說:「他沒睡,肚子餓了,在吃餅。」
「沒睡覺?」孫敬池看看二哥和老四,心裏嘀咕:事情有點嚴重啊。
嶽邵和蕭肖很鬱悶,兩人什麼都沒說,和孫敬池一起進屋。
田晚香跟在三人身後,想著要不要讓兒子把那件事告訴三人,這麼避著也不是辦法,萬一那三人發現了呢?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田晚香心裏亂亂的。
正好吃好喝的燕飛聽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馬上明顯不爽地把注意力轉回到豆腐湯上,好像沒看到三人。三人那個鬱悶啊,這真的是天降橫禍啊!
「飛。」三人喊。
「我不是說讓你們今天別來接我嗎?」燕飛不抬眼。
蕭肖道:「黑哥晚上請客吃烤鴨,你手機關了,我們過來接你。」
嶽邵和孫敬池挨著燕飛側坐下,蕭肖拖過一張摺疊凳擠在沙發和茶幾之間,也挨著燕飛,三人的臉上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燕姨,你和燕叔先出去走走,我們跟飛說點事。」還是孫敬池道。
燕三牛已經從廚房出來了。他沉悶地看了三人一眼。然後對燕飛說:「大娃啊,有啥事你好好說,別著急,也別生氣,記著你肚子裏的娃娃。爹跟你娘出去轉轉。」解下圍裙,燕三牛攙扶著妻子出去了。
外頭的大門一開關,蕭肖就抱住了燕飛,可憐兮兮:「哥,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們?我們真的很冤啊!」
燕飛不吭聲,吃黃瓜。孫敬池從他手上拿過湯碗和勺子,舀起一塊豆腐,喂過去,燕飛張口吃了,但還是不說話。
嶽邵開口:「我現在就讓人把那傢夥趕出帝都!隻要你高興。」
燕飛抬眼:「你們怎麼知道的?」
孫敬池無奈極了,說:「哥,你的身體在東湖,你的靈魂在這裏,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完整的在我們身邊了。就算有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我們麵前,也跟我們沒半點關係。再像,那也不是你,而且我們也沒覺得那人跟你多像。杜楓的事我們惹的你那麼傷心,我們怎麼可能再做出惹你不快的事。哥,我們跟你二十多年的感情,你可不能輕易就懷疑我們啊!」
最擅長裝可憐的蕭肖說:「要我爸媽知道我惹你不高興了,非把我趕出家門不可。他們對你絕對比對我這個兒子更親。哥,你不是最疼我了嗎?你不會捨得吧?」
燕飛抿緊嘴,但是要笑了。
蕭肖見狀,親了口燕飛的肚子,再接再厲:「哥,你心裏不舒服,咱們的寶寶也會不舒服,這個醋吃得太不劃算了。」
燕飛撲哧一聲笑了,捏住蕭肖的臉,又冷哼:「誰說我吃醋了?我就是不爽。看到那人我就想到杜楓,就想到你們背著我做的那些混事。你們敢說見到那個人不會心癢癢?」
「哥,我們冤枉啊!」三人齊聲喊。
嶽邵再次說:「我今天就把那傢夥弄出帝都去,不讓他戳你的眼睛。」
孫敬池雙肩垮下:「哥,我們這回真的很冤。」
蕭肖用力點頭:「絕對比竇娥冤。」
燕飛的手還在蕭肖的臉上捏:「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不敢,絕對不幹了。」三人都在心裏咬牙,這回真是無妄之災。
捏夠了蕭肖的臉,燕飛長長地吐了口氣,說:「我本來也沒有再在意杜楓的事情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我還是遺憾不能把我真正的身體交給你們吧。所以乍看到又一個長得像我的人,我就有點悶。不是我不信任你們,是我自己一直有遺憾。你們也別去找那個人,人家沒做錯什麼,不能因為跟我上輩子長得像就找人家麻煩。聽到沒有?」
「好好好,聽你的,都聽你的。」孫敬池馬上說,並看了蕭肖一眼。
蕭肖也馬上「乖巧」地說:「我當然最聽哥的了。」
嶽邵也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說著,他揉揉燕飛的胸口,又輕輕地摸摸他的肚子,「不能完整地得到你,是有遺憾。但相比你離開我們的那五年,這又算得了什麼,何況我們連不可能會有的孩子都有了,我已經很滿足了。哥,不管你是什麼模樣,隻要你還是你就夠了,而我們要的,也隻是你。」
蕭肖用力點頭:「二哥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孫金池溫柔地問:「要不要再喝點豆腐湯?」
燕飛舔舔嘴:「不是說晚上老黑請客吃烤鴨嗎?我要留著肚子吃烤鴨。兩隻小豬叫著要吃呢。」
嶽邵和孫敬池笑了,麵部不會笑的蕭肖眼睛也笑了。
燕飛道:「我媽在臥室裏見過我上輩子的照片,今天最難受的不是我,而是她和我爸,兩人連以後幫我養孩子的話都說出來了。我又沒法跟他們解釋我不高興的原因。趁他們還沒到六十歲,給他們每人買一份商業養老保險,然後把我以前在市區的那間房子過戶到他們的名下。我要給他們多留些生活的保障,免得他們總是認為你們哪天會不要我。」
蕭肖不同意:「你以前的那間房子對我們意義不同,我不給。給他們生活保障還不容易?我把市區的店舖隨便挑一間出來轉到他們名下,他們每個月光吃租金就足夠了,商業保險什麼的都不用買。」
嶽邵和孫敬池也道:「你那間房子不能給人。」
三人不同意,燕飛想想蕭肖的建議覺得也可行,他也不跟三人客氣,說:「那就聽你們的,阿池,回頭你跟我爸媽他們聊聊,寬寬他們的心。我是真把他們當親生父母了。」
「這沒問題。今晚別就讓他們回來了,我跟他們談。」
燕飛心裏舒服了,又提醒:「不許去找人家的麻煩啊!」
「不會不會,」
見他心情舒暢了,三人的心回到了原位,但還有點氣悶,今天這事他們真的很冤。燕飛也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但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誰叫他肚子裏有兩隻會左右他情緒的小豬呢,也不能全怪他,歸根結底還是怪那三人,所以他們真不冤。
燕三牛和田晚香被叫回來了。回來看到兒子臉上帶笑,三人的表情也很正常,兩人卻沒有就此安了心。兒子與那三人的事情他們隨時做好最壞的準備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