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麵對和藍玉芬長得相似的臉,江敏不得瘋了。
炙熱的夏季,溫涼如置冰窖,她隻是一個單純無知的女孩,不懂得世間醜陋,不相信她母親那麼不堪。
更不願和她深深喜歡的男子分開,她甚至放下驕傲,拋下自尊請求江敏,讓她和墨禦宸在一起。
他對她那麼好,好得她隻要想起他就滿心地幸福,想到要和他分開,她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她說“江阿姨,我是真的喜歡禦宸,如果我媽媽做錯了什麼,我代她向您道歉。”
實際上,她對母親這個詞陌生得很,見到她母親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為了喜歡的男子,她卑微到了塵埃裏,同時,也天真得愚蠢。
後來無數次回憶,她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愚蠢。
那天,她不僅沒有挽回自己的愛情,還把自己陷入了墨禦宸殺母仇人的絕境裏。
江敏把對藍玉芬的恨都發泄在了溫涼身上,她自盡在她麵前,當她胸前血流如注時,溫涼腦子裏一片空白。
待她反應過來後撲上去,江敏趁機抓住她的手,抽出匕首,墨禦宸和墨倩茹趕到時,看到的,便是溫涼滿手的血,匕首自她手中掉落……
幾次噩夢後,她問她父親,有關他們幾人之間的恩怨,她父親隻是告訴她,她母親不是江敏形容的那種人。
很長一段時間,溫涼都被噩夢纏繞,此刻,麵對墨禦宸的咄咄逼人,她有的隻是難以言說的痛和悲涼。
墨禦宸沉著臉,威脅地說:“隻要我墨禦宸活著,就不會讓別的男人搶走你。”
溫涼身子退後一步,清眸悲哀地望進他暗沉無邊的眸子裏,狠狠抿唇,一字一字,像是用盡了全部力氣:“墨禦宸,我真希望從來都不曾認識你。”
她語氣裏的淒然和決絕如一把刀子紮進墨禦宸身體,他高大的身軀驀然一滯,俊顏慘白,溫涼轉身,奔出別墅。
墨禦宸僵滯在原地,看著她嬌瘦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耳畔她決絕痛苦的話和曾經溫柔甜美的聲音混在一起:“禦宸,我最幸福的事,就認識了你,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她在他懷裏憨笑,噘著小嘴想了想才輕聲呢喃:“願得一心人,涼宸不相離!”
溫涼衝出別墅,寒風夾著雨水迎麵撲來,冷意竄過全身,她全然不覺。
腦子裏隻剩下一片淩亂和無法驅逐的悲傷。
曾經,她是太過天真,才會以為他們可以不在乎那些恩怨繼續相愛。
事過多年,她早已經認清現實,她和墨禦宸永遠不可能在一起,連朋友都不可能做的,如此兩個人,又何苦再糾纏。
溫涼攔下出租車時,渾身已然濕透,嘴唇都凍得發紫了,這一帶富人別墅區根本沒有出租車可乘,她用了十分鍾,才跑出別墅區。
上了車,突然的暖意襲來,溫涼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司機好心的遞給她一條幹毛巾,見她渾身濕透,又建議她買點藥來吃,小心感冒。
溫涼感激的說了聲謝謝,心想,這個世上好人還是很多的。
十分鍾後,溫涼回到工作室。
兩名店員看見她一身濕漉漉的,立即打電話告訴葉筱妍。
溫涼上二樓剛換好衣服,葉筱妍便推門而入,把她一番打量,最後緊緊盯著她頸項沒有遮掩的吻痕,擔憂的問:“阿涼,墨禦宸那個混蛋都對你做了什麼?揚子氣得把手機都摔了。”
溫涼臉色不太好,聽到葉筱妍的話眸光閃爍了下,淡淡地說:“沒什麼,都過去了。”
“阿涼!”
葉筱妍心疼地喊,上前一步,終是不再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關心地說:“小萱說你剛才回來衣服都濕透了,我讓她給你煮碗薑湯,一會兒你喝下,省得感冒。”
小萱是她們新聘的店員,剛才打電話通知葉筱妍的人。
溫涼牽強地笑笑:“筱妍,你真好。”
葉筱妍挑眉,驕傲地說:“那是當然,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你既然回來了,就趕緊給揚子打個電話吧,他剛才的樣子好嚇人,我怕他會衝到墨氏集團去找墨禦宸。”
葉筱妍是被淩少揚的樣子嚇壞了。
溫涼眸色微微一變,想到墨禦宸對淩少揚說的那些話,不禁輕輕蹙眉:“你不是說他手機摔壞了嗎?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他談,我一會兒去公司找他。”
兩人正說著話,樓下突然傳來溫玉珊的聲音,溫涼和葉筱妍相視一眼,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在樓梯間,看見站在樓下的溫玉珊。
溫玉珊快步上樓,目光觸及她頸項的吻痕時,臉色頓然大變。
她原本還存著幾分僥幸,可現在,看到她頸項的吻痕,真是又妒又恨,眼珠子都幾乎要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