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眾人被這人一提醒,紛紛朝著那男子手裏原本高高揚起的玉冠看去,原本還隻覺得這玉冠樣式特別,如今一瞧,在日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男子瞪大了眼凶巴巴看向先前開口的人:「你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是什麼世子的東西?不要亂說!」
「我可沒亂說,薛世子沒出事的時候,可不少戴著這玉冠招搖過市……」這人嘟囔一句。
他這說的還是輕的,何止是招搖過市?
那薛世子名喚薛仁義,可為人卻不仁義,白瞎了這個名字。他是定國公的嫡長子,還有一位當貴妃的姑母,可謂是風光無限,自小榮寵長大,因著自小就被封了世子之位,長著長著卻是養歪了。這薛世子最喜的就是與京城裏有名的紈褲尋摸哪裏的姑娘俏,醉臥柳眠巷,做下不少惡事,可都被他的姑母以及定國公給擺平了,這薛世子也愈發的無法無天。
可沒想到,這薛世子半個月前突然死在了自己的院子裏,披頭散髮,滿頭鮮血,死不瞑目。
這讓百姓這半個月津津樂道,是以很多人都清楚細節,知曉這案子是個無頭案,不好破,傳什麼的都有,自然也包括這無故消失的玉冠。
男子眼神閃爍了一下,突然拽起被打得不輕的婦人,把那玉冠胡亂往懷裏一踹:「讓、讓開!都讓開!是我看錯了……這婆娘沒姘頭,走走走!跟老子回去!」
不過對方這奇怪的反應,自然落入了眾人的眼底,他們也不傻,很明顯這玉冠很有問題啊。
「你這不是心虛了吧?都說這薛世子死的不明不白的,刑部的辛大人如今可在到處找線索,你這婆娘手裏怎麼會有這玉冠的,別是從何處得來的髒汙吧?」有人高聲喊了一句,惹得男子大罵一句,鬆開婦人就要上前就揍對方。
就在這時,突然遠處匆匆趕來幾個衙役,顯然是聽說這裏有人鬧事,前來處理的。
「都讓開讓開!什麼人公然打架?」為首的衙役衣服上一個大大的「衙」字,撥開了圍觀的眾人,走到了最裏麵。
男子這時顯然「慌」了:「官爺小的沒打架啊,就是、就是跟自家婆娘鬧一鬧,鬧一鬧……」隻是對方這邊「慌」,卻邊眼珠心虛地轉來轉去,手還止不住地摁著胸口的位置。
對方的異樣引起了衙役的注意:「你沒打架心虛什麼?無緣無故打自家婆娘也不行!」
這時有人高喊:「官爺,他這哪裏是心虛,是害怕啊!他手裏可拿著定國公府被害世子爺兇手的贓物呢!」
對方想的簡單,這薛世子死的時候玉冠沒了,肯定是被兇手拿走了。
而這婦人手裏有這東西,肯定是知道兇手是誰,或者跟兇手有牽扯。
對方這麼一嚷嚷,圍觀的眾人也連忙附和,前來的衙役一愣:「怎麼回事?什麼定國公……」
有人趕緊解釋了一番,這為首的衙頭眼睛一瞪:「竟有這事?來人,速度把兩人綁了!連同證物一起,送到刑部去!」
那男子慌亂的喊了一聲:「官爺冤枉啊!」
衙頭直接把人綁了,往他懷裏一摸,摸出那玉冠,瞧著那成色,頓時就怒道:「冤枉不冤枉可不是你說了算,先走一趟衙門再說!」
這衙頭並不是刑部的,可定國公這件案子是交給了刑部的,所以他還要專門帶人去一趟刑部,不過,還未等這衙頭壓著人過去,遠遠就瞧見一行人往這邊來,一頂不怎麼起眼的軟轎,兩邊是佩刀的護衛,一個長袍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跟隨在軟轎旁,往這邊而來。那衙頭看到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眼睛一亮,也不再管那一對夫妻,快步走過來,對著軟轎一行禮,軟轎停了下來。衙頭躬身道:「順天府崔生見過辛大人。」
軟轎裏坐著的正是辛大人,隨行在旁的則是師爺聶忠傑,他這半個月來,每日都會在一個時辰前去定國公府報道查案,隻是苦於一直毫無頭緒,突然被攔下來,辛大人有些心浮氣躁:「何事?」
崔衙頭趕緊道:「辛大人,吾等奉命前來處理鬧事,未曾想,這兩人牽扯到定國公府一案,本想親自送到刑部去,未曾想在此遇到大人。」
「牽扯到定國公一案?」辛大人精神一震,自顧撩開了軟轎的帷幕,走了出來,不過一走出來,視線一掃,就看到了不遠處彷彿一根青蔥似的陸莫寧,一怔,隨即眼睛一亮。辛大人對陸莫寧印象極好,畢竟對方是這些年來趙國最年輕的狀元郎,皇上還親自在朝堂上讚許不已,以後前途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