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奈正要說什麽,謝音樓已經微闔的眼,看著很乖的睡著了。
今天光哭就耗費完了她體力,有喝中藥,一沾枕頭,滿屋都是熟悉的,困倦感就從骨頭縫裏蔓延開了。
到了後半夜,謝音樓裹著蓬鬆溫暖的被子,體溫有點低燒。
一盞暖黃的燈被撳亮,薑奈將白色溫毛巾敷在她額頭,擦掉細汗,又沿著脖側至鎖骨處,迷迷糊糊間,她側了個身,手指摸索到了母親的手腕。
是涼的,相較於她的肌膚體溫。
薑奈同樣一襲白色的裙,肩膀輕搭著綢緞睡袍坐在床沿,給她不停地擦汗。
沒過會兒,又走到房門外。
謝音樓隱約聽見母親溫柔的聲音,在跟走廊上的父親說她低燒的事。
好在很快就退了,醒轉時,窗外的天沒徹底亮,她睜開睡眼,看到陪在旁邊的母親,帶著濃濃的鼻音叫了聲:“媽媽。”
薑奈將燈熄滅,以防光線刺到女兒眼睛,掀開被子躺了回來。
纖長的指尖,摸到她後頸,見已經不出汗,是熬了過來。
謝音樓醒來就不困了,睜著的眼睛浸過水似的亮。
直到現在,她躺在自家柔軟的公主床上,才意識異常遲鈍般,反應過來父母是開始接納傅容與了,與他可能就相隔幾道牆壁,是真實的。
薑奈見她不睡,便陪著說會話:“想什麽?”
“我在想。”
謝音樓將軟嫩的臉蛋貼著枕頭,額頭還粘著烏黑發絲,細聲細氣地說:“您和爸爸,為什麽不反對我和傅容與。”
薑奈視線落在她手腕垂在被子的芙蓉玉鐲上,雖然款式都鑲著鈴鐺,卻能看出不是謝闌深多年來獨家提供的手鐲,片刻後,輕啟聲音道:“他為你做的任何事,媽媽跟爸爸都知道。”
不僅僅謝音樓在圈內的事,每一件都有秘書整理好放在謝闌深的辦公桌上。
薑奈也會刷微博看,是經過沉思熟慮,她選擇沒有過多幹涉女兒生活,隨即,笑了笑:“你弟弟也私下為傅容與說了情,告訴了我們,他整整十年都為你收集絕版古籍,又為你點了十年的長明燈……”
正是這漫長歲月的十年,讓打動了薑奈這個做母親的心。
她告訴謝音樓:“媽媽是能看出,他對你的愛,就像觀音禪寺萬佛前的一盞長明燈,來從來沒有暗過。”
說到這,薑奈也順勢提起了顧家。
謝音樓對愛慕自己的顧思訓,心緒是平靜無波的,自幼就比較執著於第一眼就喜歡上的東西,又戀物,很難讓新鮮的取代。
“我知道顧思訓很好……但是沒有人比傅容與更好。”
薑奈見過顧思訓,更早之前,她連溫灼都見過。
這讓謝音樓眼裏滑過淡淡訝異,似不解:“啊?”